”龙乾并没有恼怒, 而是十分坦然地道。
钱德望看着手里拿着的书,顿时脸色一沉地讥讽道:“堂堂翰林要下田耕种跟粗陋之人为伍,这事老夫管不着!只是老夫正在感悟治国大道,你如此孟浪逼停老夫的马车,此等行径可是有失君子之风,若无要事便让开去路!”
“钱老先生,本官今日确实非君子!只是本官既是当涂知县,自当恪尽职守,还请您将拖欠县衙二十两杂税银缴清!”龙乾迎着钱德望的目光,当即便进行讨要道。
随着朝廷在正月颁发《摊丁入亩》的法令,两京十三省各个衙门自春节开始便开展征收工作,而当涂县自然不例外。
得益于刁民册的施行,而今很少有官绅敢于隐匿田亩,故而当涂县按着田册的田亩数对各家各户进行征收杂税即可。
只是到了地方,龙乾才发觉地方官员的不易。
尽管这是朝廷的法令,但那帮官绅尽管一直口口声声爱国爱民,但要从他们身上多征税银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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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很多官绅和富户能够理解这是朝廷的一项善政,但亦是不乏钱德望这种自私自利的伪君子,至今都不肯缴纳新政所需要缴纳的杂税。
龙乾原本就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而今更是感受到小恬这种普通家庭的艰辛,故而更是坚定地向这些官绅追缴赋税。
正是如此,哪怕面对这位是当世有名的大儒,他亦要替当涂县的百姓讨要这一笔拖欠的杂税银。
钱德望的青筋冒起,却是没想到龙乾竟然当众追税,当即便是冷冷地回应道:“当真是可笑至极!这摊丁入亩分明就是劫富济贫养恶民,此等恶政吾辈岂会就范,亦亏你堂堂翰林竟窥不得其中的祸端!”
“钱老先生,这是大明朝廷今年正月所颁布的法令,你当真不肯缴税吗?”龙乾并不想跟钱德望争辩,却是沉着脸质问道。
钱德望的嘴角微微一扬,却是带着几分戏谑地道:“龙知县,你的顶头上司太平知府都是我的徒孙,莫非你还能将我关到县牢不成?”
“你坐拥几千亩良田,可谓是富甲一方。今不过是区区二十两税银,若是你多出一些,下面的百姓便能吃上一个肉包子,你当真不明白这个道理吗?”龙乾知道钱德望正是依靠着太平知府这个靠山才无法无天,但还是忍着怒火指着正在耕作的百姓质问道。
钱德望懒得瞧一眼正在劳作的百姓,却是十分自傲地道:“道理?你亦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儿,纵使是要论治国大道,哪怕林若愚都不及老夫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