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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老军把风烛残年的自己,比作那寿元将近的寒梅。杨霆风这才恍然,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前辈说的是,天意如此,人力又岂能谋?”
他话音未落,一蓬积雪,适时的“啪啦”一声,便压垮了那支梅花枝。
但见那枝,垮拉拉的落了下来,枝上仅剩的三片白梅花瓣,竟也随风飘散。
霎时间,风雪更紧更疾。
老军抚了抚髯,斜睨杨霆风,微笑道:“小家伙,能否帮小老儿一个忙?”
杨霆风义不容辞的道:“还请前辈示下!”
老军取下另一只酒壶,随手抛给杨霆风,笑道:“小家伙,老夫腿脚不便,你就用这酒水,来洗刷下老仲的石碑吧。”
原来,他这一壶酒,是专门拜祭老仲爷的。
杨霆风二话没说,转身就在石碑上均匀淋上浊酒,用手自行擦拭起墓碑来,不多时,碑上那模糊不堪的字迹,渐渐清晰起来。
老军也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取出些牛粪枯枝,分成了几堆。
又自包内取出打火石,他手脚俐落,嚓嚓两下,枯枝上渐冒黑烟,火烧渐旺。
那老军又引了点火苗,牛粪枯枝堆上生了盘火,也映红了他原本惨白苍老的面颊。
他盘腿而坐,喝了一口手中浊酒,忽地朗声歌道: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
湮没了黄尘古道,荒芜了烽火边城。
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
人间一股英雄气,在驰骋纵横!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说到这里,他忽地大笑三声,火光映衬着老军惨白的笑脸,那一瞬间,竟然红彤彤的。
杨霆风转过身来,雪地中,老军的影子被火光拖得很长很长,又如同一面大纛旗,稳如泰山。
老军又仰脖透猛灌一口水酒,轻声咳嗽道:“老仲,我的老大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咳咳......咳咳......咱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昨夜,吾偷听到那茉琴郎中说,小老儿我还能维持着一丝生机活着,已是很不可思议了。哈!那又如何?小女娃儿又知道个啥?想当年,吾等‘虎步营’八百壮士,摸爬滚打于千军万马之中,行走在刀剑锋镝之上,整个紫塞边军各营简直望尘莫及。即使,那号称天下第一劲旅的近卫骁骑营也是比不上的。”
杨霆风闻言,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微一犹豫,他又转过身去,继续擦拭着墓碑。
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