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取了盐和清水,只听沈元熙在屋里问道:“爹和二哥怎么不在家?”
“他们出去帮一个大地主家盖房子,因为赶时间,所以晚上在对方家里住。”
苏挽秋说完,盐水也已调好,她打开柜子取出一匹洁白干净的细棉布,撕下一块,先帮沈元熙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听到对方传来的倒吸气声,不由越发心疼,嘴上却埋怨道:“家里没出事,你就不要过来了,我又不是不回去。再说,你要来,也该白天来,晚上路上本就危险,俗语说得好,夜路走多终遇鬼,其实鬼有什么可怕?怕得就是遇上这些打家劫舍的匪类……”
她在这里喋喋不休,沈元熙就笑眯眯看着她忙碌,眼中满是温柔。忽见妻子直起身,皱眉道:“不对,这事不对劲。”
“嗯?怎么不对?”
沈元熙忙收回痴迷目光,看看胳膊,已经包扎妥当,松紧合宜,微微一点痛,却是有效止住了血液渗出。
苏挽秋在他对面坐下,沉声道:“亏你平日里聪明绝顶,你就不想想,通往京郊的路途,有什么值得江洋大盗蹲点的价值呢?你的武功我知道,能和你打到不可开交,甚至伤了你的匪类,即便是群殴,那武功也堪称不俗了,有这份功夫,县城都未必看得上眼,怎会来京郊蹲守?除了你这种心急赶路的,谁又会披星戴月,冒着危险走夜路?即便有,身上能有多少钱财?这事不对,倒像是针对你来的,在此之前,都有谁知道你的行程?”
沈元熙满不在乎道:“你想太多了,我不过一个小小翰林,难道还有人故意来刺杀我不成?你以为我是梁相呢。我估摸着,这两人也未必就是蹲点,江洋大盗多是夜行惯了的,许是赶路时看见我鲜衣怒马,想着顺手捞一票,也是有的。”
“这样吗?倒也有些道理。”
苏挽秋怎么想,确实也没有专门刺杀沈元熙的道理,因又看了看他伤口,见没有血渗出来,方觉心安。
于是到炕上铺设被褥,一边道:“你一路风尘仆仆赶来,实在是辛苦了,赶紧睡吧,明儿也不用早起请安,我们庄户人家,没这个规矩。”
“那怎么行?你们没这个规矩,我却不能失了礼数,不然让村里人知道,说我这个姑爷飞扬跋扈,我名声坏了不打紧,关键是让人嚼舌头,说我对你不够尊重。”
苏挽秋看他一眼,抿嘴一笑,悄声道:“偏你这么多歪理,管别人怎么说,尊重不尊重,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说话间被褥铺好,沈元熙便脱了大衣裳,吹熄油灯,恰好窗外月色如洗,透过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