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回到花厅,才见着众人已经散开了不少。大半去了后院林中观梅赏雪,只剩下些怕冷的依旧待在屋内煮茶说话。
秦云也实在不想披着死沉的裘衣出去与她们挤热闹,于是就在屋里和蕙英一道闲闲地吃茶说话。不多时钱璇筱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秦云看她连斗篷都没脱,便做样躲开她一边道:“急匆匆地做什么,满身的寒气。且离我远些,去那炭火旁烤暖和了再过来喝茶。”
钱璇筱一下子扑到她面前,拧了她一道:“你个不识好人心的,我特特地来喊你,你却还嫌我。快快随了我去罢,若不是因你好歹是东家,我可是说不动她们再等许久的。”
秦云才刚坐下来,不太想动弹:“她们急着上房去不成?前几日下雪留了冰,房檐上滑得很,你且让她们小心。我在这里吃着果子喝会儿茶,待她们下来了再去问问看,都见了些什么好景儿。”
众人闻言都笑得直不起腰来,钱璇筱都笑得打跌,连连锤了她几下,好不容易才顺过了气儿来道:“瞧你这张嘴,我原想着替你圆些脸面,想来你是不在意了。你那好哥哥说你在抚松院里哪颗树下埋了坛好酒,这会儿带着好几个人在那儿掘呢,我眼瞧着整个院子的地都快给他们翻过来了,你再不去,怕下面就是要掀青石板了。”
秦云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同屋里人告退后便匆匆跟着钱璇筱而去,出门时还听见蕙英在后边对着赵双菱道:“是前些年赏下来的贡品,父亲见妹妹喝得喜欢,便分了几坛给她。妹妹都埋了起来,逢年过节才启一坛出来,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糟蹋。”
秦云哪里是因为这个着急!那酒她喝得喜欢,便让宣广找人去江南那个酒窖偷偷买了十多坛回来。照理说这贡品不能私下买卖,她便换了坛子都埋在了不住人的抚松院里。谁知道严其琛从哪里得了消息,这会儿都带着些什么人在掘呢!
等匆匆赶到扶松院,眼见着院子里土平树整,好端端着呢,便松了口气。谁知道转过后院去却见严其琛在拨弄个炭盆,旁边赵翰飞并个面生的少年郎袍子下摆还撩着掖在腰中,正就着丫鬟们捧着的铜盆洗手。一旁乔晋安拄着杖站在树下,脚边堆着十来个酒坛子,各个不过和捧大小,上面还多多少少地蹭着泥。他笑着道:“表妹来晚了,赵校尉手下将士颇是得力,想来院子里是再无漏网之鱼了。”
那少年郎听了,还转头来对她羞涩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
秦云简直眼前一黑,乔晋安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掘地三尺么?这酒你也拿了两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