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潮鸣都是见她站稳了,方才打了个不屑的响鼻,踱到一边去吃草。
最后六十里地秦云几次听见身后有马蹄声,转头去看时,浓黑夜幕中却看不出身影来。那马蹄声总是坠着她四五里路,潮鸣一提起速来,后面人见追不上,便也就散了。
秦云被扰得不敢停,又特特绕了些路,及到天明破晓的时候,方才就着第一缕晨光看见远处露天席地宿着的一小撮人。全都灰扑扑的,若不是她地图上的蓝点死死定在那里,还有斜插在外权作拒马的红缨枪门,远看倒如一片灌木无异。
她瞧见那边后不过半刻,便听见营中几声起伏的呼哨,想来也是看见她了。因而她拉住了潮鸣慢慢走过去,待到两百米开外的时候,隐约见着兵士皆着唐军兵甲,才长长地松了口自己都不曾察觉一直提着的气。
赵翰飞还同他的亲兵在一道,未死未降。
她来得还不算晚。
秦云将斗篷掀下,怕值岗的兵士看不清她是个大唐女子,可缰绳还一直紧紧地握在手中。行至一百五十米处才看清,拒马枪后立着数十个手持□□的兵士,此时要再退出射程已经迟了。她便站定在那里,扬声想要喊话,干渴的喉头却只发出了几声破音。她用力吞咽了两下,润了润喉咙,才又扬声,其音喑哑:“我乃京城严氏三女,于乾岳城中做客,赵校尉可在此处?”
兵士们无一人动弹,亦无一人说话。
秦云一眼扫过他们营中,瞧见的人大约二十多个,皆都警惕地朝她看来。赵翰飞带了二十亲卫出城,那现下必然是寻见了赵翰玥。营地里只扎起了三顶低矮的行军帐篷,在里面坐起身来怕都要头触着帆布。两顶封着的门口积雪未动,且地上也没有篝火的痕迹,那显然这二十多人是一夜里活生生冻过来的,而且知晓有人追袭。
还不及她看第二眼,居中的军帐便被人掀开了帘布。赵翰飞从里面跨了出来,一眼朝她那边扫来,便出声道:“让她过来。”
持弩的兵士闻言都将架在跟前的□□降至腰间,但却谁都没有放下,也依旧没挪动一步。有一人上前来将拒马枪上横着的一杆撤下,便露出个五尺来宽的入口。
潮鸣见此打了个响鼻,举蹄刨了下地。秦云轻轻抚了抚它的脖颈,微踢马身示意它上前。潮鸣又打了个响鼻,这次秦云识得它是不耐的意思。
行得近了她才看见赵翰飞身上的明光铠污迹斑斑,黑色干涸的痕迹大约都是血。但行动见并不见他有甚挂碍,那大约是没受什么要紧的伤,或就是他正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