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如同踏进了一处闹市,无数的声响牵扯着伊利欧铎的注意力。他能够听到别的旅客在木制的房门后模糊的话音,老旧的地板在各个人走动的脚下吱嘎作响,从通往一楼酒馆的楼梯口传来喧闹的谈笑声,同时还有后厨里面什么人的大声责骂。
伊利欧铎微微皱起了眉头。之前他就明白了自己的感官正在发生变化,他能够在黑暗中识别出奥莉薇拉无法察觉的光线,能够从铁轨微微轻颤的声音中听到远在几十里之外的列车。但是经过了一天的时间那种敏锐又有了极度的提高,他之前在房间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仅仅是一扇木门就足以阻隔所有这些声响么?
当他从楼梯上走下时,前面酒馆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嘈杂得如同突然走进了被惊动的鸭舍一样。更加难以忍受的是他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每一条声线,似乎所有人都同时在他耳边说着各种不相关联的事情,而他的思绪则挣扎着想要理清所有的内容。
一直到旅店的人过来问他有没有事,伊利欧铎才发觉自己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口。他摆了摆手让开那个位置,旅店的侍应生只是提醒他注意身体,显然还记得奥莉薇拉对他们的说辞,并没有对于他的反常多想什么。
他大步地走出了酒馆,但是街道上的情况似乎并不比酒馆内要好到哪里去,除了交谈之外还有着各种其他嘈杂的声音。
黄昏最后一丝光线渐渐暗淡,天空又呈现出如浅海一般的清蓝。伊利欧铎下意识地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内的能量,当意识到消耗的速度比预计的要高出太多之后,他才察觉到一部分的能量被意识用来解读感官接收到的各种信号。当他把那一部分能量撤回之后,整个世界瞬时安静了下来。
奥莉薇拉从窗户看着下面的街道,伊利欧铎在旅店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如同终于辨识出了方向一样,开始朝着北面往城市的中心走去。
和所有的都市中心一样,中心处的教堂尖塔高耸入云。
她将帽子上的缎带卸下来重新系在脖子上,看着伊利欧铎的身影在走出街区之后消失在视野中。拿上了自己作为外套的厚披肩她也转身下楼,同时打开了内置的系统,继续在上面追踪标记着伊利欧铎的蓝色光点。
酒馆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在吧台边上坐下后要了一杯红酒。之前为她准备午饭的侍应生看见了她,过来和她说:“我刚刚才看见你哥哥出去,他气色还不是很好。”
她接过了自己的红酒和他抱怨:“睡醒过来就想着往外面跑,连晚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