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廊下,却迟迟不见有人开门出来。正疑惑间,却听扑棱一声,从耳房窗户中直跃出一只黑色大鸟,如离弦之箭直冲天空。我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蹲在廊下。抬头见自己正对着一扇偏窗,侧开着一条窗缝,却再听不见里面任何声息。
我知道二人尚在房中,却不知道他们在干嘛,只能悄悄起身沿着窗缝向里张望。
却见房中只剩桃心一人,此刻正跪在门前,对天默默说着什么,像是正向天祈愿。她叩了叩头,站起来,却将手中一瓶不知什么东西仰头倒进了嘴里。喝完之后,竟就地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打坐起来。
我见她行事古怪,又不见了那哑声之人,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突突跳个不停,想要不再看下去,却觉得浑身都动不了。
这时,从桃心的身上突然发出了噼啪的奇怪声响。惊疑之中,我只见她的四肢竟已化作棕黑色,上面生出层层枝干,不一会儿,枝干上竟发出新叶、花苞,她整个人竟像是生生地要化作一棵树。
我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只见那花苞由白转红,由小长大,不一会儿,就绽放出了朵朵粉嫩的桃花,一时之间,只觉满屋异香扑鼻,桃心的头顶有灵光直刺天际。
我再也控制不住,回身就直奔院外而去。
奔出大门的时候,我竟似乎听到桃心的声音在门后叫了一句:“小姐!”
我把这人身跑出了兔子逃命的速度。
我夺路狂奔,心中又惊又急又气又怕,双脚不敢停,像背后追着洪水猛兽。雪也似乎越下越大,街上几乎一个人也没有。大年三十,人们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赶往家里去的路上。或许此刻只有我,正像一支离弦的箭,以冲刺的速度逃离着我的“家”。终于我脱了力,一跤摔在雪地中,一下子就被掩了半身的雪。我在雪里咳个不停,却只觉得冰凉的雪花从口鼻中不断涌进来。我太累了,连拨开面前的雪的力气都没有。这身体虽休养多日,却终究不堪重负。我疲乏地瘫在雪中,竟然沉沉地昏睡过去。
噹!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不知什么硬物落在我的脑袋上,我猛地一下惊醒,只觉眼前白白的一片刺着眼睛。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只见脑袋旁边有一个铜板,黝黝闪着微光。
我拼着吃奶劲坐起上半身,只见一个梳着冲天小辫拖着鼻涕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面对着我咧嘴嘻嘻笑着,看着只怕只有五六岁的年纪。
“谷儿,你看你!又淘气了。”他身后有一魁梧大汉推着一辆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