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粗暴凶悍并非训练营永恒不变的旋律。在极具震撼力的重音节奏当中,偶尔也会出现轻柔舒缓的过渡曲调负重越野过程中,军士往往会接过体能较差兵的背包;病患兵的饮食每顿都有牛奶鸡蛋;尤其是在格斗训练的时候,军士虽然面目狰狞,下手却极有分寸,从未有过故意虐待或刻意打压之类的事情发生。
从满怀憧憬到极其反感,从抗拒到接受,直至适应,透过残酷冷漠表象看到温热感动的部分,需要时间,需要亲密接触。
兵是幸运的。
他们可以不再为了食物发愁,不用挨饿,也不用担心看不到明天清晨的太阳,在黑夜里莫名其妙成为他人口中的熟肉。
他们知道自己会死兵实战考核与前线部队的伤亡率本身就能说明问题,军队不是慈善机构,既然进来了,就必须有着以生命为代价,悍不畏死疯狂搏杀的觉悟。
但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个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强烈刺眼的阳光笼罩着整个城市。
地面一片滚烫,站在马路上,透过鞋底会感受到很不舒服的灼热。到处都是白晃晃的强光,墙壁、地面、电线杆、广告牌……所有东西都在拼命反射光线,这些生命的东西仿佛对生物有着难以言语的嫉妒和憎恨。它们默默矗立着,默默注视着在强光和高温下奄奄一息,或者躲在阴凉角落里不肯出来的昆虫和老鼠,狰狞得意地奸笑。
岳振南拎着一根前端磨利的螺纹钢筋,目光呆滞的跟着队伍慢慢朝前挪动。
这里是废弃城市成都,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属于青羊宫附近的片区。
一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原本固定的东西。
街边阴沟里的积水又黑又臭,表面浮满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子。孑孓和蚊蝇幼虫把这里当做安乐窝,双方都满足于湿润阴暗的环境,它们在湿泥和脏水间蠕动,再也没有什么益虫害虫的区别,纯粹只是猎手与食物之间的关系。
城市里到处都是老鼠。这些原本躲藏在地下的家伙,已经成为废弃城市真正的主人。墙角、街边、橱和柜台,到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三角形的黑色脑袋时刻不再扭动,带有巨大门齿的嘴巴似乎永远都在咀嚼。胶皮电线、死者骸骨、汽车轮胎、散落在商店里的衣服……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似乎都可以被老鼠当做点心,天知道它们的胃肠究竟是如何做到兼容和适应?它们以令人恐惧的数量,从不挑拣口味和营养,也不论肮脏或干净等等比人类加优越的生物特性,在病毒风暴过后的这段时间里,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