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湛的面孔一片死白,有些混浊的眼睛微眯着,死死盯住抓在手里的文件。因为太过用力,平整的纸页被他紧紧揪成一团,仿佛他布满皱纹的脸。
他一直在颤抖,虽然勉强控制着情绪,双眼却在喷火,头脑里一直有狂暴的声音在呐喊。
孙维义就这样死了?
自己的亲信和心腹,多达上百人的军官团,就这么没了?
我,我一定是在做梦?
这不可能苏浩只是一名准将,他哪里来这么大胆子,竟敢杀死如此之多的现役军官?
然而理智告诉孙湛,这一切都是真的————苏浩在新南阳基地的时候就胆大妄为,在很多人看来绝对不敢伸手的事情,他就是那么肆无忌惮。孔啸的死就是证据,自己却偏偏不信邪,认为可以通过加派人员的方式,迫使苏浩就范。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他根本什么都不怕,想要从他手里争抢权力,结局就是死路一条。
孙家本来就血脉单薄,预先知道病毒爆发,军部下令所有人极其亲属必须接受基因检测。孙湛的儿子和女儿都是“乙类”体质,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孙湛什么也做不了。包括自己在内,孙家残剩的成员已经寥寥无几。孙维义是其中最为优秀,表现最出色,晋升机会最多的人。孙湛在其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总想着孙维义能够尽快成为作战部队主官,成为自己的得力臂膀。
在孙湛看来,孙维义差不多就是自己的儿子。那种如同被生生被撕裂的切肤之痛,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这,这简直就是对军部尊严的藐视————”
没有任何预兆,孙湛猛然站起,由于动作过大,桌子被朝前硬生生顶出近五公分,椅子也轰然倒地,爆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这是背叛,是背叛绝对不能姑息这种卑鄙的行为。为了争权夺利,他竟然能残忍到连自己的同僚也不放过。必须对苏浩进行严厉惩处,取消第十一独立部队的番号,宣布他们为叛军————”
孙湛近乎于疯狂地吼叫着。在几名与会者耳朵里,狂暴的吼声已经带起音波强烈的震荡。然而,即便是狂雷般的暴吼,也无法缓解孙湛内心无法抑制的悲愤。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和神经已经全面失控,除了强烈的杀意和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再也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我请求参谋联席会议立刻制订战斗计划,从北面和东面对第十一独立部队形成夹击。另外,74集团军必须从新成都出击,对新贵阳展开全面包围。我们绝不能放过他,绝不能放过他我再也没有什么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