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没有戳记,这少年就派其他的孩童偷偷跟上,看他们最终会回到哪家的宅子,然后再回来向自己禀报。
一切调度,都非常老练妥当。
就这样,仅仅一个晨间,这少年手里头的那张宣纸,就已经记下了三四十几个人的名字。
看着自己的手笔,少年是非常地满意。
少年挥了挥手,将一个正蹲在墙角捉虱子的缺齿少年叫了过来。
“缺齿,你在此处盯着,我去向使君禀报。”少年小声地说道。
这些孩童都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儿,不可能有姓氏,即使有也都是假的,所以他们就用身上的一个特征来相互称呼。
被叫过来的这“缺齿”缺了两颗门牙,那是几年前和昌邑令家养的细犬抢食时,摔倒磕在石头上弄断的。
而叫人的少年因为头上生过疮,头皮上的许多地方没有长头发,所以叫做髡发。
这些孤儿自幼就四处流浪,哪一个身上没有一些缺陷呢,所以名字也五花八门,很难有重复——就算有重复,用大小来区分即可。
对于穷苦人家来说,这名字就是一个代号罢了,并没有什么太多特殊的寓意。
“那你今日记了多少个人?”
“四十八个哩。”
“这也算立了大功吧,陛下会不会赏我们官作?”缺齿咧开嘴,露出那缺了牙的门齿笑道。
“哼哼,那给你个京兆尹都尉,你可敢做?”
“那有什么不敢的,哪怕是执金吾我也做得!”缺齿拍着胸脯得意地说道,几只细小到几乎不可见的虱子,从他的头发里跳进跳出,似乎要争抢着给他做属官。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能耐大,先在此处盯着,别走神误了大事。”
“诺!”缺齿立刻就正色道。
髡发拍了拍缺齿的肩膀,将手中的笔纸和小墨盒交给了他,然后转身就朝着闾巷的深处跑去。
他拐了几个弯,又躲开了几波行人,他终于走到了一条岔巷的尽头。
这里十分僻静,鲜有人至,此刻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髡发快步走过去,坐在了乞丐的旁边,偷偷地将手里的纸塞了过去。
确认没有人尾随之后,髡发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使君,这纸上记着的,就是今晨来大将军府送贺礼的官员。”
原来,这乞丐正是乔装之后的戴宗。
身先士卒到了这个田地,倒也令人倾佩。
戴宗点了点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