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将纪晓棠领到一张大案前。大案上整整齐齐地摆了许多的书卷,一只白玉雕龙的笔筒里密密麻麻地放了许多毛笔,有的笔毛已经秃了多半。
这竟不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王爷的书案。反而更像是一个苦读的大儒的书案了。
秦霖却并不是让纪晓棠看他的书案的,他指向书案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卷轴。纪晓棠的目光顺着秦霖的手指看了过去,即便是她素来镇定。此刻心中也不由得猛地一跳。
墙壁上挂着的,正是王右军的一幅字。
纪晓棠又上前走了两步。离的更切近些,仔细地打量。
“果然是王右军的真迹!”纪晓棠赞叹道。
“……是当年父皇赐与我的……”秦霖站在纪晓棠身后,目光越过纪晓棠的头顶,却也并没有停留在王右军的真迹上头,而是仿佛看进遥远流逝的时光,语气中是浓浓的感怀和眷恋。
秦霖在纪晓棠面前几次提到先帝,每一次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眷恋之情。当然,他也提到了他的母妃,却都是一语带过,仿佛不愿意多说一般。即便是有些微语句谈到,也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感情流露。
这样看来,秦霖对他父皇的感情,是远远超过了对他母后的。
秦霖的话还在继续,他正详细地告诉纪晓棠,先帝是如何将这幅真迹赏赐给他的。
王右军的真迹,宫中也只有这一份,且是先帝最为心爱的,就放在御书房中,时时地拿出来赏看。秦霖自然也跟着看过多次,心中也非常喜欢。
那一天,秦霖按着先帝出的题目,做了一首诗,使得先帝龙颜大悦,就问秦霖要什么。
秦霖就指着王右军的这幅真迹,说就要这个。
先帝竟没有任何迟疑,就将这幅真迹给了他,只是嘱咐他要好生珍惜。
“……如今想起来,仿佛是昨天,父皇的音容笑貌也就在眼前。”秦霖微微垂下眼帘,他几乎将他如何得到这份真迹的经过都告诉了纪晓棠,只除了一句话。
当时皇贵妃还在,知道那是先帝的钟爱之物,就说秦霖年纪小不懂事,让他另选别的,将这副字还给他父皇。
可是先帝只是摇头微笑,对着他们母子说了一句话。
“朕的江山社稷都是霖儿的,何况这这一副字。”即便是王右军的真迹,那也是一件死物,万万比不过他心爱的皇儿,继他之后的江山之主。
那几乎是他和母妃一辈子幸福的巅峰了。
而就在那之后不久,他的母妃就过世了,他的父皇悲伤过度,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