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抿了口酒,回味道:“女子嘛……怎么能不会抚琴呢?不过我看舞阳公主对你倒是有几分上心?”
谢子遇却是满不在意地一笑,“听说你们之间还有点恩怨?你还是趁着这会儿替自己考虑下吧。”
想起流朔那档子事青禾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摇头叹道:“流朔还真是个红颜祸水,搅得两个女人不远千里地为他争风吃醋。下次别让我见着他,不然我非得狠狠讹他几坛桃花酒。”
“公主琴取来了。”
青禾接过琴,取下锦罩,一把绘有青青稷草的桐木琴便出现在案上。谢子遇白袖微扬,轻拨了几个音,“看来你是好好待这把琴了。”
“左相大人送的东西怎么敢不好好对待,要知道这临邑城里多少深闺女子排着队都等不到呢。”青禾在一边笑着戏谑。
谢子遇摇摇头,嘴边挂着无可奈何的笑,“被人扔仙人掌和蔷薇花的事儿看来是被你记挂到心里了。”
青禾忍俊不禁,刚想把陈年旧事拿出来和他好好清算一番,便见舞阳公主一身青纻舞衣从秋水阁里走了出来。脚步款款,明眸脉脉,身上轻盈飘逸的青纻舞衣竟将原先华艳逼人的美人衬出几分清灵神韵,美人多面果然不假。
舞阳公主赴宴时本是一身嫣红华服,腰若约束体态含情,是盛放着的繁花。而此刻她走入宴席的中央,赤着脚在铺着云锦毯的暖玉上翩跹起舞时,又像一株曼妙的青萝,有着极致的缠绵和灵动。
舒展的云袖是清风拂过的叶,摆动的腰肢是极尽缠绕的藤,清越婉转的曲是一波又一波徐徐吹来的风,她就那样恣意地、轻柔地在清风和阳光中生长、舒展。
倚风弄情国色无双。
微风沉醉的夜晚,众人亦沉醉在这一场绝艳之舞中,甚至多年之后,每每看到春日里那枝上随风舞动的绿叶和青藤,还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祁化十七年正月十六日晚秋水苑内云锦毯之上倚风弄情的绝世女子。
还有那一曲如风轻柔的《子衿》,像是春天郊外田垄间吹来的微风,拂起了衣袖也吹入了心扉。座上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忆起了那过去的数十个春日里,郊外草色青、春风入怀袖的场景,以及身边那相伴踏青的人。
这一场舞,分不清是左相大人伴了乐还是舞阳公主伴了舞,只知道那自抚琴人指间流泻出的曲子像是有了物态形体一般,任由起舞的女子依靠着、缠绕着,犹如丝萝附乔木,又像是女子思念心上人时的辗转缠绵难分难舍。
清灵婉转的《子衿》原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