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气息挥之不去,现在出得城来,才发现外面的空气是那么新鲜。
“欢迎荆州使者。”张任微笑了一下,手掌平开与胸齐平,猛地上扬,后面川军军阵迅速分开,让出一条米宽的路,长矛手分立两旁,挺胸抬头,平视前方。
川军的军容比荆州军强太多,特别是自从尸水入城以后,荆州军就再也不能称为军,除了一些亲兵,大多数士兵都混入了难民队伍。
韩嵩和李严走在川军军阵之间,李严不时左右望望,韩嵩神色泰然,眼睛只盯着前方,只是脚步有些虚浮。
刘璋坐在搭建的石台上,眼睛看向远处被射杀的难民。
“荆州佐军司马李严(荆州从事中郎韩嵩),拜见益州牧刘皇叔。”
刘璋平视远方,看着难民尸体间一个黄衣女孩在尸体间徘徊,抱着一具尸体痛哭,抽了一口气对旁边将领道:“昨晚那位黄衣姑娘真的进城了吗?”
“那野丫头本来要进城,被我拦住了,派了两个士兵送她回家。”高沛道。
“干得漂亮。”刘璋赞道,毕竟徐昭雪也是曾帮过自己的,虽然神神叨叨的,但是刘璋也不愿意看着她送死,“回头去领两百赏钱吧。”
“金子吗?”
“铜钱。”
韩嵩看着刘璋在台上与将领说话,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不禁脸泛怒色,沉声道:“堂堂益州牧,就是这样对待使者的吗?真是让人失望。”
刘璋望了一眼天上昏昏沉沉的太阳,这才看向李严,这个锄田农夫比在白川时瘦了一大圈,惊讶道:“这不是李司马吗?我们又见面了,你来干什么?又来给本官送礼物吗?”
周围将领哈哈大笑。
严嵩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李严面色如常,拜道:“皇叔猜得不错,李严这次又是来给皇叔送礼物的,与上次一样,同样不需回报。”
李严看了一眼身后川军冷冽的军容,“刘皇叔军威鼎盛,李严此次特来代表徐元直先生和城内数万荆州军民,向皇叔投降,将整个古襄阳送给皇叔,还请皇叔允许我们弃械出城。”
“请降?”刘璋懒洋洋地坐在石凳上,随口道:“既然请降,徐元直为什么不自己出来?你一个小小司马能代表什么?分明是诈降,回去吧,告诉徐元直,要投降就自己来,一个小小的司马,一个从事中郎,还没有与本官对话的权利。”
刘璋早猜到李严和韩嵩来意,压根就没有打算接受荆州军投降,所以才会摆出这种态度,让李严韩嵩这些世家名士,拉不下脸,拂袖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