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在包里藏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东西——录音笔。在走进餐厅之前,我先打开了它。随后就像一次普通的晚宴,我说着许多恭维主任的话,他也笑着说我是个可塑之才。当然晚上,我把主任灌得酩酊大醉,而我自己却以还要看晚自习为由滴酒未沾。我始终相信酒后吐真言,虽然我把一瓶名贵的好酒填了这个粪窟泥沟,但是我确确实实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们从餐馆走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待他走远之后,我得意地拿出录音笔——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工作,它的电量已被耗光。我把它握在手里,如获至宝,激动得热泪盈眶。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叩响校长的办公室门。我把录音笔放到校长的桌子上,一句话没说。“这是什么?”校长错愕地看着我,我没说话,向着录音笔努努嘴巴,示意校长打开。校长打开录音笔,于是昨晚的情形再次在校长的办公室重演。起初是人声嘈杂,是我和主任进去坐下之前录的。过了一会儿,便有了我点菜的声音。接着就是我对主任的阿谀奉承和推杯换盏。听到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我实在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如果今天要让我再把这些话重复一次,我宁可去死。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那里面传出来:“主任,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才口出狂言,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现在的我嗤之以鼻,我竟然可以卑贱下作到这种程度。接着就是主任的声音:“我当然知道,小安。你年轻,我自然不会和你一般计较。”我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恶心:“您知道吗主任,我一直很佩服您。您为人正直,治学严谨……”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让自己想其他的事情强迫自己走神。还是有那么清晰的几句可以撞ru我的耳朵,大多是劝酒的客气话。校长到目前为止还是不明就里地皱着眉头,右手握着录音笔,左手摩挲着胡须。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校长的脸上,校长始终注视着桌面上的一角,仔细地听着录音笔里的内容。我双手紧紧地握住放在胸前,莫名其妙地紧张。大约过了一节课的时间,主任的声音明显有了醉意。于是,我期待的好戏终于上演了。主任含混不清地说:“小安,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校长的惊讶程度绝不亚于我的想象,“你的班上什么都好,我知道。我唯一不服气的吧,就是我教了二十几年的书,带了二十几年的班,当了二十几年的第一,没想到被你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姑娘给压了下去。再加上老听你们班和七班的学生议论你怎么怎么好,而我多半被说成不近人情什么的,觉得挺冤的。我知道你不是个没大没小的孩子,跟班上的学生能打成一片,我很羡慕……”主任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