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及待地,我去学校交了一份辞职信。
我把信封递到校长的面前强笑:“真是抱歉校长,我决定去北大附中任教。感谢学校和您这几年来对我的栽培,我安芷汀走遍万水千山,绝不会忘记母校的恩情。”校长扶着眼镜站起来:“小安老师,你……已经决定了吗?”我点点头:“是的校长,我已经决定了。希望您能成人之美!”校长扶了扶眼镜,双手撑着桌子坐下来:“小安老师,失去你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学校的损失。不过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强留。”我向校长鞠了一躬:“多谢您的成全。您刚才的话说差了,比我博学比我负责的老师多而且多,您不必为失去我这样年轻不知事的老师而遗憾。”
我没有领本该属于我的五月份的工资。我也没有计较我高考本该分得的奖金。
睡眠是缩短旅程的最好方式,可是这一路上我却难得的清醒。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子谦,可是子谦的音容笑貌总是不断出现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我的眼泪,从昨天开始,几乎就没有再干过。飞机稳稳地降落,我悬了一整天的心也在这一刻落地。选择离开是为了忘却,我已经决绝地离开了,便也应该淡然地忘却。我勉强对着自己挤出一个微笑,从容地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夜,华灯初上。
我用自己的钥匙开自己家的门,那种感觉就好像平日里我开子谦家的门一样。我的出现无疑让家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文翊从我手里接过箱子:“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在沙发上坐下:“我要到北大附中教书了。”我没有告诉他们,这些年我跟子谦是如何琴瑟和谐,而昨天,我们又是怎样闹到劳燕分飞的地步。我不想再跟任何人提起那段温柔的岁月,我也不能再跟任何人提起——无论过多久,无论以后我会不会另嫁他人成为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只要一提起子谦,我永远会先红了脸,然后红了眼。“你尹老师还好吧?”文翊还是触及到了这个话题。我的鼻子一酸,刻意把这个问题回答得云淡风轻:“好,我们也只不过上班的时候见几面,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我没想到我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地描述我跟子谦的关系,我只是想真正地把他淡忘。至少,让他淡去,因为忘记,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我怕再讨论这个话题我真的会哭出来,所以我换了个话头:“嫂子不在吗?”文翊一愣:“冥雪吗?她还没有下班呢。”文翊还在读博士,冥雪就肩负起了养家的重任。我想这才是爱吧,不需要表白,不需要计较,一切都顺理成章。爱是肌肤之亲,更是一饭一蔬。虽然我早早地就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当我涉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