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还没完呢。”宁夫人一手扶着车厢,一面乜斜着关月秀道:“人人都月秀姑娘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我就想啊,这数一数二的美人长什么样呢?定然貌若仙了,今日一见,不过是凡夫俗子,你这样的长相,不出京城,都能找到四五马车,便是我年轻的时候,也比你有姿色些。”
关月秀明白宁夫人是故意刁难了,便冷言道:“大夫人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
“我跟老爷听闻月秀姑娘来府里了,所以特意让青儿叫你到中堂,想着以礼相待,以示尊重,不料你自己反倒不尊重,不愿意见我们就算了,还偷偷摸摸的想溜……”
“大奶奶,不是月秀姑娘想溜,而是她还要回去排戏,耽误不得,我正准备送走月秀姑娘便去给爹解释,不料……”芙蓉不想宁夫人为难关月秀,便有心替她话。
显然宁夫人并不把芙蓉的话放在心上,她这一生攀附富贵,早年又常去赌坊鬼混,最是眼皮子浅,见了富贵人家的尊贵夫人,恨不得跪在地上给别人提鞋,而见了关月秀这等人,又分分钟瞧不起人家,此时关月秀不卑不亢,任由宁夫人着什么,她只管坐在马车里不动,宁夫人有种被践踏的感觉,便斜倚在马车上坐着:“我们苏府虽不济,到底也是京城里的大户,你——不过是一个的戏子,所谓戏子无情。果然如此,我主动来跟你话,你反倒这副模样。果然没有教养,归入这下九流的行当,也就不奇怪了。”
这话,像一把尖刀,直刺关月秀的心脏,她极恨别人瞧不起戏子,在她看来。唱戏也是一门营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也是靠手艺吃饭的行当。总好过宁夫人这样,凭着狐媚子的模样,装腔作势嫁进了苏府,做起了苏大奶奶。便目中无人。
宁夫人奚落了关月秀。显然有些得意。
芙蓉紧张的望着关月秀,这可是她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如今生生被宁夫人给得罪了,关月秀心里一定烧着一把火,她一定很愤怒吧?
没料想关月秀却是出奇的冷静,她听了宁夫人的话,脸上依然是不冷不淡的,只是趁着众人不备。她探身出车厢,一把抢过车夫手里的马鞭。极伶俐的在半空中一挥,那马鞭又利索的落在马屁股上,马受了痛,四蹄一紧,飞快的跑出了车胡同。
宁夫人本来斜依在车厢前部,与车夫并排坐着,她不过是想离近了奚落关月秀,不料马车突然疾驶了起来,宁夫人脚离了地,马车她又上不去,又无法下来,不由得几声尖叫,一个没坐稳,从马车上跌落下来,坐在地上半起不来。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