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等没有回答。
这时。
王鏊则看向杨一清低声说:“他们这是抱定了必死之心啊!”
“关键是如张孚敬所言,陛下不是柔弱可欺之君,而且拿命来争到底失于下乘,再这样下去,我们只得主动诛灭他们!国朝不是李唐赵宋,士人没有参与反抗暴元,而共造乾坤;而没用刀枪挣来的权力,拿命也是争不来的,除非真的也重新拿刀枪去争,可一旦如此,就真成贼寇了!”
杨一清沉声言道。
王鏊颔首,然后又看向王科等人:“所以,你们这是何必呢!轻贱自己性命者,如何爱他人性命?”
“正因为天子非柔弱可欺之君,更非昏聩不仁之君,才更应该以死争之!”
王科等言道。
“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明知天子有仁待百姓之心,才敢如此欺君啊!人善则被人欺,君善则被臣欺,你们果然是貌忠实奸,奸邪卑鄙,乃至坏天下礼法之根基!”
张璁冷笑起来。
王科等依旧未答。
因为张璁说的事实。
他们的确玩的还是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那一套。
所以,他们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聪明,是正因为知道当今天子非是以天下为私的极端利己者,才敢这么以死逼迫。
对于他们而言,天子杀死他们,正好可以把天子一步步推向不再仁善而是越发暴烈的境地。
这样看上去很矛盾。
明明他们口口声声说致君于尧舜,希望君主仁德。
但其实不矛盾,毕竟“仁义道德”这四个字如某人所言,已经成为了他们“吃人”的工具,而非“行善”的工具,只是希望他人被“仁义道德”驯化为老实善良的人,然后好被他们吃掉。
所以,他们是高举仁义道德的旗号,说望天子为仁德之君,但实际上是希望天子假仁假义,且跟着他们一起演假仁假义的戏,而做鱼肉百姓的真事。
如果皇帝不愿意演,那对他们而言,还不如皇帝做暴君昏君,这样他们还能跟着名正言顺的摆烂做更贪更恶的官。
故而,他们现在不怕皇帝被逼成暴君。
当然,他们也更希望皇帝妥协,然后陪他们表演假仁假义的戏。
但无论是哪种结果,对于想“吃人”的他们而言,都是赢!
唯一区别不过是大赢和小赢的区别而已。
张璁因而不由得叉腰,呼吸有些重,急于改革天下大弊的他,很是看不惯这些貌忠实奸之辈逼天子走上不仁不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