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嘴里喂了颗香酥花生,放下筷子,说:“府学学官大多清廉,不看重身外之物,一心育桃李,学生凭文而取,只要文章做得好,不愁门槛迈不过。”他又讲了自己当初的经历,到扬州的时候都没顾得上整理仪容,一腔热血直奔学堂而去,见了学官之后,学官先问了几句话,而后出了个题,让他作文,他那篇文章仿佛很让学官满意,就这么被放进去了。
“那学官给王兄你出的什么题?你又写了怎样一篇文章?”
看他们都想知道,我也说了。毕竟过去半年,当时的原文他记得不是那么准确,就大概说了一下自己是如何破题,每个段落讲的什么。刚说完,一起吃酒的几人就分析起来,还有人在考虑学官的喜好。又有人心里蠢蠢欲动,想把自己的优秀文章托给我,希望他能带去给学官看看。
我明白他的意思,没揽这个活:“带去的文章再好也没有用,那边收人从来是临时出题当面作文。”
众学子:唉。
他们想出这个法子就是取巧来的,现在这些人根本没资格到府学学官面前去做文章,他们之中还有人没考上秀才,哪怕考上的也不是廪生。
府学门槛高,人家只要廪生。
清早出门,跟同窗吃酒论文,归来已经是半下午。郭婉瑜问他要不要洗把脸进屋眯会儿?我摇了摇头:“只顾着吃酒去了,没怎么吃饭,我有点饿。”
“相公你想吃点什么?你说,我给你做去。”
就一个人吃做什么都麻烦,我想了想,问:“鸡蛋还有吗?”
“我喂着十几只鸡咋会没蛋?”
“那煮两个。”
郭婉瑜转身就进灶屋烧了两瓢水,水烧上了才去摸了两个蛋。我在堂屋坐了会儿,姜蜜就端着水铺蛋过来了,放下碗,将筷子递给他,看他尝了一口还说呢:“家里没糯米,有的话我可以做些酒酿,这个加上酒酿才好吃。”
我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喝了口汤,说:“这样就很好了,不用太在意这些。”
郭婉瑜说:“本来该给你放点糖,六七月间天气大,放得太甜我怕你觉得腻,相公你要是想吃点甜味儿我给你加。”
我说不用了。
郭婉瑜就没再拉着他说话,坐在旁边托着头看男人吃。
等他吃好,郭婉瑜洗干净碗筷回来,看他还坐在那儿,两夫妻聊了几句。郭婉瑜生着个玲珑心肝,听出王辰并不十分欣赏今日跟他一起吃酒的同窗,问他为什么去呢?
我沉吟片刻,与她分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