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娘胎里就养得好，身子骨比别家孩子都要壮实，手脚也有力气，早学会了爬，现在爬得顺溜。

卓氏最近轻易都不敢丢手，把他盯得很紧，生怕磕碰坏了。她儿子媳妇人在外头，信任她才把娃儿教给她带，不照看好回头怎么交代？

就因为砚台，卓氏能做的事情远没有往年多，她行动很受限制。本想着花点钱请人帮帮忙，他们还没去请，王辰他大叔公家里就主动问过来，那边一大家子人，劳动力多，搭把手帮着就干完了。

虽是亲戚，这么麻烦人家卓氏觉得不好，说要给钱，那边不收，卓氏只得张罗一桌好菜作为答谢。

家里吃得热闹的时候又聊到王辰：“算日子，二郎应该到京城了吧？”

“过了年就走的，肯定到了。”

“只听说咱们这儿离京城远，不知道到底有多远，也不是道他们一路北上太不太平。”

卓氏一摆手：“他一个人走我还提心吊胆，有媳妇儿跟着出不了事。”

“咋的？郭氏有神通啊？你这么信她！”

“村里不都再说我媳妇她生来带福，是旺命，旺夫家。既然这样有她同路我还操心什么？踏踏实实在家带孙子，等人回来。”

就有人问啥时候回来？

“会试考砸了就回来得早，看榜上无名就可以动身返乡。要是会试取中，跟着还要考一回，到御前去考，皇上一篇篇看他们做的文章，能走到这一步，啥时候回来就不知道了。”

“二郎没跟你说个大概？”

“他说早的话五月间，晚的话七八月都有可能，这不好说。”

过完年就走，要那么久才能回来，可真熬人！

“你们老两口在家等着不着急啊？从二郎出门我心里都在惦记，老想他走到哪儿了，到京城没有，到京城之后找没找到落脚处，还有多久考试，出的题目答不答得上……想着就坐不住，着急，真着急。你说咱老王家往上数几代都是乡间贫户，别说什么状元榜眼，连举人这也是头一个，二郎要还能更进一步就好了，那咱家慢慢也能兴起来。”

卓氏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可话虽如此，出去应试的是他，家里人也不过干着急。

王辰刚走那几天卓氏也老惦记，她跟砚台一起惦记，不过时间一长慢慢就紧张不起来，平常还是该干啥干啥，偶尔想起来算算两人离家多久了，琢磨一下他们正在干啥。想起媳妇曾说，她离家后宁可砚台忘了她这个不负责任的娘，也别又哭又闹亏了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