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也两鬓斑白,对视而望时免不得也有些伤感,这句话老高说出来时倒是真的真心实意。
“老了,睡不着了。”鸿宝帝摆了摆手:“田恩,去拿些红豆糕给两位爱卿尝尝。”
高士廉谢恩落座,从怀里掏了信出来:“陛下,浮梁来信,还请过目。”
拿过那封信鸿宝帝仔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他眉头微微皱起:“嗯?采买这么多?”
“陛下,这个数倒是正常,我这查过备案,上次采买还是六年前,之后唐王借了东西给郭达那个老兵痞,他没还给唐王,前后加起来的确是有个六万左右的亏空。”
鸿宝帝听完倒是笑了起来:“你们啊,都跟少年一般,怄了多少年的气了。”
“陛下,臣倒不是与那痞子怄气,只是他从年少时就欺负臣……臣心中多少也有些气不过。当年先帝还在时……诶,陛下见谅,臣多言了。”
“没事。”鸿宝帝摆了摆手:“你我相识也一辈子了呀,老高。”
一声老高叫得高士廉顿时红了眼眶,他垂下头来,暗暗垂了一口气:“是啊,陛下,一辈子了。”
马周在旁边一句话不敢说,这君臣斗了一辈子,其实要说他们之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泥人都还有三分热度,只是朝堂上的残忍有时候真叫人一声叹息。
“哦,对了。宾王,你有想法便与陛下说说。”
马周看了高士廉一眼,朝他拱了拱手,然后便起身说道:“禀陛下,这些日子市井之中又有风声四起,还是唐王屯兵屯粮之事,如今唐王又如此大张旗鼓的采买,虽是正经的采买,但在民间的风口上却是有些不好办了。若是不加以管控,恐是要叫北方百姓商贾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鸿宝帝再次拿起信扫了一眼:“这字迹,夏道生写的信吧。这上头圈出来的两个字……唔,他也是这个意思,敲打敲打。不过这小子,连这个钱他也不放过呐。”
高士廉也不免笑了起来:“那厮油滑贪财,这可是一大笔钱,他怎可放过。陛下,依我看啊,这小子是既要叫朝廷敲打唐王又不肯落下这笔买卖,坏人怕是要咱们来当了。”
“哈哈哈哈。”鸿宝帝开怀大笑起来:“是他的性子。不过这小子的敏锐可非同一般,既是这样,你便先批复下去,允了这笔采买。然后再召唐王进京吧,这眼看也过年了,让他来京城住些日子。”
高士廉眼珠子一转,抬头说道:“陛下是打算叫唐王留个质子下来?”
“质子什么的,朕可没说,就是看看唐王那边是怎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