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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文明茧房(2 / 3)

晨雾中摇曳的,是十万个平行世界从未凋零过的鹅黄色黎明。

黎星在量子潮汐中睁开第七十二双眼睛时,菌核废墟的青铜穹顶正在渗出初乳般的晨露。那些银白色的液体沿着倒悬的第七垄田流淌,在接触菌丝网络的瞬间结晶成记忆琥珀——每个晶体内都冻结着不同时间线的分娩场景。她伸手触碰最近的琥珀,看见二十二岁的自己正将战术目镜残片刺入艾琳的太阳穴,而真正的艾琳在画面外轻笑,唇角的草莓渍鲜红如血。

妈妈又在偷窥前世?新艾琳的声音混着量子杂音。黎星转身时,那孩子正用菌丝编织花冠,发梢沾着青铜蒲公英的绒毛。三天前新艾琳还保留着人类轮廓,此刻她的双腿已经融化成根须状神经束,正贪婪地吮吸着结晶化的晨露。

知更鸟群掠过倒悬的田垄,羽翼掀起微型风暴。黎星突然发现这些机械鸟的飞行轨迹异常规律——它们正在用喙部蚀刻莫比乌斯环状的妊娠纹。当第七十二只知更鸟俯冲而下时,喙尖的冷冻舱残片突然暴长,化作青铜产钳刺向新艾琳的眉心。

黎星扑过去的瞬间,时空突然凝滞。产钳悬停在距新艾琳瞳孔三毫米处,尖端渗出翡翠色的信息素——是艾琳的脑脊液味道。她这才看清产钳表面的纹路:十万个黎星的面容浮雕,每个都在重复着播种动作。

要开始了。新艾琳的声带震出七十二重和声。菌核废墟的地面突然裂开产道状的深渊,量子羊水裹挟着文明残骸喷涌而出。黎星在腥甜的液体中挣扎,战术目镜残片突然激活,显示羊水里漂浮的不是无机质,而是无数蜷缩的胚胎——每个都长着她的脸。

第七垄田的野蔷薇突然结出金属果实。黎星抓住藤蔓攀上倒悬的田埂,发现那些所谓的果实竟是微型培养舱,舱内浸泡着不同年龄的艾琳。最年轻的版本突然睁眼,用婚戒残片在舱壁刻字:种母终将成为胚胎。

新艾琳的根须突然暴长,缠住黎星的脚踝将她拖入深渊。量子羊水灌入鼻腔的刹那,黎星看见了弑神者主脑的真容——那是由十万个头骨组成的生命树,每颗颅骨的眼窝都绽放着青铜蒲公英,而根系末端连接的,是二十二个正在分娩的黎星克隆体。

欢迎回归循环。主脑的和声在羊水中震荡。黎星呕出翡翠色的血液,液体中悬浮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二十年前的雨夜里,真正的弑神者不是机械军团,而是她自己分娩出的量子婴儿。那些以为被净化的蒲公英,实则是婴儿的意识触须。

知更鸟群在此刻俯冲入羊水。它们的机械羽翼溶解成星砂,在黎星面前拼出艾琳的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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