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浇灌草莓藤,裙摆的血迹开成沾露的野蔷薇,而保育院墙上的涂鸦正被晨雾洗净,露出稚嫩的笔迹:
妈妈和妹妹永远住在第七十二颗星星里。
黎星的手掌刚触及青铜心脏,十万道Σ2纹路突然暴长成菌脉。女婴在她怀中发出非人的尖啸,蔷薇胎记迸发的强光中,菌核废墟的时空突然倒流——
青铜粉尘逆着重力升腾,在穹顶凝成巨大的妊娠纹钟摆。每个纹路裂口都渗出翡翠色脑脊液,滴落处生长出米粒大小的培养舱。黎星看见舱内浸泡着的不是胚胎,而是自己不同年龄的记忆切片。
妈妈,第七十二次钟摆震荡要开始了...女婴的脐带突然量子化,菌丝血管刺入钟摆核心。黎星的机械义肢不受控地抬起,翡翠血液在空中绘出双螺旋方程——正是七岁那年刻在墙上的涂鸦线条。
知更鸟的残骸突然重组。机械鸟喙刺破钟摆表面时,黎星看见二十二年前的产房全息:艾琳的孕肚透明如琉璃,里面跳动的青铜心脏上,Σ2符号正随着七岁涂鸦的线条抽搐。当激光刀剖开子宫时,飞溅的不是羊水,而是混着翡翠颗粒的防腐剂。
第七次时空震荡撕裂量子场。黎星护住女婴撞向观测窗,玻璃裂纹中闪过记忆残片——艾琳的机械臂不是被斩断,而是她亲手将藏有血清的指骨塞进蛋糕缺角。监控器死角的红光里,七岁的自己正用激光笔在墙上刻下第一个Σ2符号。
认知滤网第9层解除。女婴的声线突然变成艾琳的共鸣频率。钟摆核心裂开,露出青铜材质的《菌核宪章》——第七十二条用翡翠血书写:当播种者成为培养基,所有黎明将葬于谎言尽头。
菌丝网络在此刻暴动。黎星的后颈条形码突然灼烧,十万个克隆体从青铜地面钻出,每个都捧着被婚戒贯穿的艾琳克隆体。女婴的结晶化蔓延至瞳孔,蔷薇胎记里伸出激光触须,在虚空刻出新的碑文:
Σ2不是方程,是双胞胎的墓志铭。
知更鸟群俯冲引爆自毁系统。黎星在血色警报中抓住女婴的脐带,翡翠血液逆流进钟摆核心。青铜心脏突然坍缩成奇点,菌核废墟的地面层层透明——
地下三千米处,艾琳的本体悬浮在量子羊水里。她的太阳穴插着两支婚戒,脐带连接着所有克隆体的子宫。当黎星的血液溅上观测窗时,艾琳突然睁眼,用机械手指剖开孕肚:
跳动的青铜心脏上,第七十二道涂鸦线条正在渗血。菌丝从裂缝中钻出,在空中拼出保育院的监控修正画面——七岁那晚,艾琳打碎的不是毒药瓶,而是基因稳定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