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尘的手指在探方边缘轻轻摩挲，细沙从指缝间簌簌滑落。

西北荒漠的烈日将他的后颈晒得发烫，但此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洛阳铲带出的土层里，一抹暗金色的反光正刺破黄沙。

“叶教授！是鎏金铜牌！”

实习生小周的声音带着颤音。

整个考古队都围了过来，三十七双胶靴在探方周围踩出杂乱的脚印。

叶青尘接过刷子时，发现自己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前夜整理资料的墨迹。

铜牌上的楼兰文字在强光手电下泛着幽光，那些蝌蚪状的笔画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青铜司南佩。

十年前病床前的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母亲枯瘦的手指划过他掌心的温度，此刻突然在记忆里灼烧起来。

“青尘...去找到...”

破碎的遗言被急救铃切断，只有司南佩边缘的云雷纹路深深烙进少年掌心。

卫星电话的震动让沙地微微发颤。

叶青尘看着屏幕上叶宅二字，防风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月第七次了。

他转身时，铜牌边缘在防护服上勾出一道细长的裂口。

“少爷，二少在临时董事会上提议暂停考古基金。”

管家老陈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

“他说您带队在在沙漠里打洞，会让人误会叶氏转型土方工程。”

叶青尘望着远处沙丘起伏的弧线，像看着弟弟这些年精心设计的每一道陷阱。

去年在敦煌壁画修复现场接到的那通电话突然在耳畔回响：“哥，你资助的教授涉嫌倒卖文物，明天的头条需要我替你压吗？”

“我今晚回来。”

他扯掉沾满沙尘的防护手套，金属搭扣在寂静的沙漠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小周抱着记录本欲言又止，考古队里资历最老的杨教授叹了口气，镜片上蒙着层薄薄的沙雾。

叶氏集团总部二十三层的落地窗前，叶青阳正用裁纸刀削着一支雪茄。

他今天特意选了暗纹青金石袖扣，和兄长总是沾着陶片粉末的棉布衬衫形成微妙对比。

当电梯叮地停在顶层时，他手腕轻抖，半截烟丝飘落在波斯地毯上。

“父亲在苏黎世疗养，大哥倒是晒黑了不少。”

叶青阳用鞋尖碾着地毯上的灰烬，

“听说你们找到个破铜片？正好，新收购的直播平台需要话题——豪门长子沙漠寻宝，点击量应该比你在《考古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