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傻柱那张黝黑的面庞，此刻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刚才院里的那场闹剧，贾张氏的撒泼打滚，许大茂的尖酸刻薄，易中海的和稀泥，聋老太太那看似公正实则偏袒的几句话，都像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迈开沉重的步子，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但胡同里早已弥漫着各家煤炉升起的烟火气，混杂着说不清的杂味。

路过前院阎家门口时，那扇紧闭的窗户里，传来了三大爷阎埠贵和三大妈那标志性的碎嘴子声音。

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精准地钻进了傻柱的耳朵。

“……要我说，雨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三大妈那尖锐刻薄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昨天刚发了工资，今天就大手大脚，买这买那，我看她那点钱，根本不够她霍霍几天的！”

“花钱跟流水似的，一点都不知道节省，以后啊，有她哭的时候！”

“哼，翅膀硬了，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三大爷阎埠贵慢悠悠地接话，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我早就料到了”的得意。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光芒。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摇了摇头，仿佛已经亲眼看见了何雨水未来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悲惨景象。

傻柱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有停下来理论，只是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阎家这两口子的话虽然难听，句句透着算计和嫉妒，但不知怎么的，却意外地戳中了傻柱此刻的心思。

他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隐秘的认同。

雨水这丫头，确实太不省心了！

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个外人，连他这个亲哥都不放在眼里了。

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好好过日子，今天就拿着钱去填那个李为民的无底洞！

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哼，由她去吧！”

傻柱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等她把钱花光了，碰壁了，就知道错了！”

“到时候，除非她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求我这个哥，否则，我绝不会轻易原谅她！”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旋，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意。

屋里，三大爷的声音还在继续，转而开始叮嘱他的三儿子阎解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