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自己的火把将尽。
掠见几上有两座烛台,兀自插着半截残烛,烛台的托盘上放着火刀火石和纸媒。于是打着了火,点烛再看,只看得头晕脑胀,心口烦恶,仍是不服气的强自观看。
本来,他对这局残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另外解法。可是恍惚之间,又觉对方若是那般杀法,竟然大出意料之外。原先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
一时间,竟在左上边角纠缠不休,无法逐鹿中原!
殷扬经过一段百感交集的长考,反来覆去盘算着棋路。眼前渐渐模糊,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
殷扬眼都不眨,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团团围住,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心想这盘棋局,难道当真只有‘自杀’一途好走?
他本不信邪,觉得所谓的自置死地而后生,不过是小说家的夸张笔法而已。逐通棋术的他,又哪里真信自填死路的下法。
殷扬神色变换不定,亏得他心智坚韧,此路不通,便即另换他道。不争一时之得失,倏转过眼,又朝对角观去。他每思一子,便要想上一会,浑不觉时间流逝,蜡烛光摇,完全沉浸在黑白两色的纵横世界间。
到得后来,越想越久,算到二十余子时,觉得既用正道解放不开,那就走走偏锋试试。
如此,走了几步怪棋,殷扬脸色变白,嘴唇微微发颤,后面的那一子,始终算不下去。过了良久,眼前仍是一片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不利态势,局势愈加迷离。
这时的殷扬,暗中已感不妥,想将自己的目光离开棋局,却又发现力有未逮,脑门上立时冒出冷汗。
这个珍珑变幻百端,全然是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无论是不肯弃子,还是执着权势、勇于弃子,都要陷入失途之势。当人一旦全神贯注,也正是外魔入侵,竟尔令棋者心神荡漾,难以自持之时。
惊起一身冷汗的殷扬,思绪烦乱中,猛然记起当年的虚竹,确是闭着眼睛瞎放了一颗子,将一路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堵上最后一口死气,才帮段延庆脱离自杀迷途。
虽然,造成这种情况以后,黑棋随时都可将之抹干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存有一线生机,以作苦苦挣扎,不让白棋全军覆没……觉得这点根本没有道理的殷扬,暗自里,再又心乱如麻……
其实,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