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月道:“喝完就说吧,我倒想听听你的谬论。”
“不是我的论缪,而是你的心小。上古大同之化,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何尝区分华夷?文王生于东夷,大禹生于西羌,虽非确论,然圣贤所出,何必常处?周初以楚为蛮,则如今楚民,皆为蛮夷之后?汉时边人愁苦,闻匈奴中乐,亡入者多,子孙后代延绵,则匈奴之嗣,亦当分别胡汉?
你说《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这固然不错。然《春秋》区分夷夏,非以血统,而以文化。华夏行夷狄之行则以夷狄视之,夷狄有华夏之心则以华夏视之。定公四年,吴忧中|国而击楚,《春秋》大之,许以“吴子”之称;宣公十二年,晋失道义而强挑楚战,《春秋》贱之,直书名氏而不为礼,故《春秋繁露》言:‘春秋无通辞,从变而移,今晋变而为夷狄,楚变而为君子,故移其辞以从其事。’
由是知夷夏之别非定分也,以其行而不以其种,以其文化而不以其血统。孔子曰‘有教无类’,《周易》云:‘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越强大者越包容,越自卑者越敏感。心胸开阔,故能海纳百川,包罗万象!气局狭窄,则只能龟缩不前,自封一隅!
天子之于万物也,天覆地载,有归我者则必善待之!
蛮夷如何?我化之而使其尽为吾民,则不为蛮夷也!
天命主宰生民,当体天心以为己治!
天待万物,岂有厚薄哉?
均华夷,则可合华夷为一家!
均天下,则可并天下为一统!”
咔嚓!
萧宝月手中冰碗落地而碎,眸波剧荡!
—————
注:《证治准绳·女科》:“治妇人血崩方:用乌梅烧灰研末,以乌梅汤调下,酒调亦可。”第2/2页)
“用德我已经知道了,手段是什么?”
“你真的知道用德吗?”王扬反问。
“当然。自古用德治南蛮者不少,蜀张嶷为越嶲太守,以恩信劝蛮,厚加赏赐;孙谦镇三峡,布恩惠之化,所掠蛮人生口,皆放还家;臧严监义阳、武宁二郡,单车入境,不以兵戈,群蛮悦服;刘诞为雍州刺史,遣使说叛乱之滍水诸蛮,许其各还本居,自新改过.....”
王扬失笑:“这算什么用德......”
“那什么是用德?”
王扬收起笑容:“自古皆贵中华而贱夷狄,若能视之如一,乃真王者。”
萧宝月只觉难以置信:“视之如一?夷蛮戎狄,谓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