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要做一个怎样的人,可在这种情况下,原则与是非观却不能帮他做出选择。原有的计划已经作废了,无论他帮不帮太子,似乎摆在面前的都只有坏的结果,和一个更坏的结果。
如果继续与太子站在一起,在没有其余宗室的支持下,毫无疑问,太子会失败,那他作为一个太子党,也将会随之同落。
可如果不与太子站在一起,转投到别的宗王阵营里,不仅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同时也将更深入地牵扯进洛阳的斗争漩涡中,难以脱身。
难道现在就想办法脱身去巴蜀吗?后党仍然把持着朝政,后党党羽赵廞就在益州任益州刺史,也不可能。
刘羡感到自己现在陷入了一个死局,似乎怎么走都看不清出路。相比之下,孙秀提出的招揽建议,似乎真的已经是最好的提议了。可难道真要与孙秀为伍吗?那与自杀有什么分别?
想到这里,刘羡感觉自己被一片空前的黑暗笼罩了,比八年前在诏狱内更加黑暗,因为在诏狱里,他还能想象黑暗是什么,思考一条推翻它的出路。
但在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走到了尽头,似乎黑暗中从来就没有过道路一样,如何才能见到光明呢?
他问李盛道:“宾硕,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李盛也哑然了,他虽然分析政局头头是道,但眼下这个局面,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说,他能想到的办法,刘羡基本都不会采用。
刘羡想,或许只有问问太子司马遹的想法了,之前听他的话语,应该不至于对现状毫无预料,只有先看他到底有何准备,自己才能做一些针对性地布置。
若他没有,那自己也只能设法另谋出路了。
于是次日天一亮,他就吩咐下属,安排去东宫的车马,只等辰时就动身。可令人没有预料的是,刚刚用完早膳,府前竟然就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在近百名甲士的簇拥下,一辆青盖王车停在了荡寇将军府前,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信步走下。他负手而立,稍稍环顾四周,对看门的府吏说:
“你去通报刘羡一声,就说淮南王司马允来访。”
淮南王来访的消息很快惊动了整个将军府。刘羡愕然之余,自然不敢怠慢。他连忙领幕僚们出迎,李盛、郗鉴、傅畅等人按官秩排成左右两列,由于听说过司马允为人刚烈,所以都下意识绷紧了身体,打扮得一丝不苟,唯恐给这位亲王留下什么糟糕印象,毕竟他是敢当众顶撞皇后的。
司马允确实是一个极有威严的人,他早年就与司马玮一般高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