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刮着，吹乱了邓南新的头发，也吹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李婧妍的问题，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或者说，是假装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喜欢吗？

他喜欢戴着那个象征着束缚和羞耻的颈环吗？

喜欢那种时刻被人掌控、提心吊胆的感觉吗？

喜欢走在路上被别人用异样目光打量的感觉吗？

理智告诉他，答案当然是——不！

他应该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告诉李婧妍，他不喜欢！他讨厌！他受够了！

可是……

话到了嘴边，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

是昨天在图书馆里，桌子底下那只脚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刺激感。

是刚才在课堂上，戴着颈环时那种混杂着恐惧、羞耻和隐秘兴奋的复杂情绪。

甚至……是现在，枷锁被解除后，心里那份莫名的……失落感？

不不不！

邓南新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可怕的念头。

他一定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看着面前的李婧妍。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眼神清澈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他内心所有的挣扎和不堪。

她在等他的答案。

一个真实的答案。

邓南新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彻底的沉沦；往后一步，是未知的反抗和可能更猛烈的风暴。

他该怎么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天台上的风，似乎更大了些。

邓南新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他选择了一种……最懦弱，也最“安全”的方式。

“我……不知道。”他低下头，不敢再看李婧妍的眼睛，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李婧妍看着他这副样子，沉默了几秒。

然后，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捏住了邓南新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她的手指很凉，力道却不容抗拒。

“不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危险的穿透力，“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邓南新被迫迎上她的目光。

那双眼睛，像深邃的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里面没有愤怒，也没有嘲讽，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