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矿监税使横行天下,大臣言官们的活动就没停息过,屡屡上疏奏请万历皇帝,要求废撤矿监税使,但万历皇帝总觉得他们这是在小题大做,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疏,万历皇帝不胜其烦,他觉得现实情况并不是大臣们所说的那样糟糕,这些大臣特别是言官们,喜欢把芝麻说成是西瓜,他早有领教,在矿监税使这个问题上,他也作如是想,他认为这些不过是细枝末节,根本不予理睬。
后来事态发展得越来越严重,矿监税使为非作歹变本加厉,以致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大臣言官们的弹劾声浪也越来越大,有一些矿监税使被万历皇帝召回,但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他们上有皇帝支持,下有一群走狗维持,中有地方官庇护,
这些祸害胡作非为,频频激起民变,闹出乱子不可收拾,万历皇帝一贯偏袒矿监税使,但他没想到后果会如此严重,更多的财物流入了宦官的腰包。青儿的父亲就是在那次福建商民抗税监事件中被高寀所杀,归根结底,罪魁祸首仍然是魏忠贤。”
凌云冲站起身,问道:“高寀?现在的兵部尚书不就正是他吗?难道他因为魏忠贤的关系,攀附而升,从一个税监,摇身一变,成了兵部尚书?”
福叔道:“当年福州一事后,为了息事宁人,万历皇帝把高寀贬到河间府肃宁那个穷乡僻壤做县令,那里恰是魏忠贤老家。高家财主被青儿所杀后,他们到处搜捕她们姐妹俩,并告到了县衙官府,青儿的姐姐折返住处去取物件被发现,听人说刚到任的县令是高寀,她知道这个人正是杀害青儿父亲的凶手,她为保得青儿周全,是以投河自尽。”
凌云冲道:“无怪青阳总是自责,说姐姐是因她而死的,她总是迷惘,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救、还是害了姐姐。”
福叔道:“特殊环境下孕育出的真挚亲情是让人很难割舍的。”
一句话让凌云冲想到自己的堂妹,不禁心中酸涩,感慨不已,因为任青阳,也因为自己。
福叔从身上摸出一张小纸条,递到凌云冲手中,说道:“这张是两天前我收到孙将军传来的秘信,这也是我敢对你尽管放胆一试的资本。”
凌云冲接过小条,展开一看,暗暗吃惊,上面简短写着自己的出身和身世,下方盖有孙门秘令的印章,这印章他见得多了,再熟悉不过,心下寻思:“原来他已知道我是忠良之后,之前他已知道我对青阳有意,所以干脆兵行险招,彻底来试探我一番,他刚才说‘若非深思熟虑,我怎么会走这步棋?’这些就是他的‘深思熟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