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明语想起那日文华殿是他护了她,想起他半夜来看自己,眼泪倏地滚落下来,“你都疼成这样了!哥哥,你别吓我,你……你别死呀……”
她没见过今日这样的刀光剑影,正是心神俱惊,生怕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她远去。
萧成钧头疾发作得厉害,人虚得说不出半个字。
他浑身刺骨般冷,冷得发颤,好似掉进冰窖里被冰水淹没。
他本就容易头疼,这回去直隶,为了拿到那本账簿,又在深夜的寒凉江水里泡了两个时辰,此刻寒邪附体,只觉得头疼欲裂,寒颤得厉害。
他神智不太清楚了,只隐约庆幸自己早已将账簿塞进了那支紫竹洞箫里,大抵是能安全送到章老手上,足以做那群贪官污吏的罪证。
“……好冷。”
流血都不曾吭声的人,此刻却说他冷。
无论梦中还是亲眼所见,沈明语从未见过他这般虚弱,面如薄纸,整个人摇摇欲坠,仿若散沙。
“哥哥,你靠着我,咱们很快到家了……我守着你,你别睡,你可别睡下去……”她眼底含着泪,不管不顾地把人往自己身上揽,让他整个人倚靠在自己肩头。
萧成钧思绪逐渐沉寂,只觉得有人让他依偎着,手臂紧紧搂着他,予他难得的温暖。
这感觉叫他贪恋,似乎那弱小的胳膊也让他有了依靠。
他紧闭着眼,闻到淡淡的带着甜味的梅香,本能地偏过头,额头抵上了她的脖颈。
是雪中春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