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纲,手段极其严苛,闹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但他待平民苍生却无可非议。
彼时,他似乎对弱小者天生怜悯,仍抱有一颗赤子之心。
只是后来宦海沉浮,他东山再起成了首辅,行事越发果决狠辣,再无仁慈,落得个奸臣酷吏的恶名。
沈明语心中长叹。
现在的三哥,仍会因她弱小而本能保护,他那颗深藏的赤子之心尚在,只是不轻易叫人窥见罢了。
她多想,三哥能永葆赤忱,而不必如梦中那般,最终成了孤家寡人。
耳畔萧明雅还在劝告,“六弟,我是奉母亲之命不得不来,你只在厅堂里远远瞧一眼便好,倒犯不着再进去。”
沈明语朝她轻轻颔首,面色肃然,“二姐,若你还有事,便早早儿回去吧,我还要进去探望三哥。”
萧成钧身边的祸事不是因他挑起,不过巧合罢了。
即便他不是自己三哥,她也不会因此而妄自议论他。
沈明语快步走进屋内,留给萧明雅一道坚定的背影。
“六弟,哎……”
萧明雅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跟着她进去,而是隔着门槛,给老夫人问安后,说明了来意,便寻借口走了。
老夫人坐在靠窗的榻上,闭目静思,眉心深锁。
萧明景和赵嬷嬷站在一旁,脸色都有些凝重。
“祖母。”
沈明语上前先问了安,而后将白日里的事说清楚了。
语毕,她抻着脖子,朝东厢房那头望了两眼,轻声问:“三哥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见众人皆沉默不语,她便知道情况不妙,心坎儿登时发紧,转身就想往东厢房走去。
“六郎,过来。”
老夫人唤了一声,挥了挥手,叫沈明语过去,“大夫在那边忙碌着,你过去也是添乱,且在这等着罢。”
她望着站在榻前的乖孙儿,凝眸看了片刻,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
沈明语板正着脸,绷着背,缓声道:“祖母,今日全怨我,是我执意要拉三哥去闹市,所以才被卷入混乱,三哥是为了救我……”
她倏地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
“祖母,当时三哥失血过多,伤得太重,我实在害怕,所以才大逆不道走了正门……祖母,您不要怪三哥,也别责备他,是我自作主张,全是我的错儿,您罚我吧。”
人一边说着,眼底又起了热意,她兀自睁着眼,用通红的眸子直直望着老夫人。
屋内一片沉默,静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