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篱花障,正往这边过来。
冯僚也瞧见了周述真。他看见他一如既往冷淡的面孔,一个武行出身的侍卫,明明跟他一样是最底层爬上来的,却不知为何身上很有几分傲气。
听说也是个孑然一身的。
连个亲人也没有。
他匆匆走了上前,正要进去,却见里头似乎有人。那位小姐正在给大爷上药,小心翼翼的,看起来很认真。她坐在那儿,就像寻常人家的小妹妹一样,关心兄长的伤。
昨天那场筵席,明明大爷所有的亲人几乎都在。
却只有她注意到了。
冯僚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去厅里坐一会儿,却见周述真也看向那个方向,他的手不曾握着腰间那根软鞭,微微垂着,是一种轻微的放松的姿态。
“怎么,羡慕?”冯僚撩起袍子坐在了廊下,察觉到他微妙的情绪。
周述真却转过了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冯先生在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冯僚正要玩笑一句,却听见书房脚步声渐近,穿着绯红绣海棠花裙子的小姐翩翩地走了出来,临走时还唤了一句冯先生,给他见了一礼。
冯僚吓一跳,错身让了她的礼。
她把一个瓶子给了周述真,叮嘱他按时给大爷上药,而后带着丫鬟走了。
周述真拿着那个药瓶,静默了一会儿。他心道冯僚确实是揣摩人心的一把好手,他以为自己这么多年也算足够冷血无情,跟大爷是一样的。
只是没想到,大爷有小姐这样的妹妹。
他谁也没有。
“我若有一个妹妹,定要把她捧到天上去。”沉默良久,他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冯僚心下一咯噔。偏头看了看,只见周述真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跟他腰间勾着的那柄长刀一样。
有时候有的人,有亲人也如同没有一般,就像大爷,家族倾轧,父子反目,这样的亲缘还不如没有。而有的人,一无所有,从一开始便只有自己,然后是手中冷冰冰的刀,一如周述真。
冯僚忽然觉着有些不忍,想要说两句什么,却听见风微微吹动门框。
他转头一瞧,却见大爷站在正站在身后,面色淡淡地看着他们。
……
赵明宜这边才回桐花阁,将将用了晚饭,另一边林氏便让张妈妈过来请她,说要给她裁春衫。
“夫人让名下的绸缎铺子送了些料子过来,整好天气也暖和,便说给您裁了做衣裳。”
张妈妈一边笑着引她,一边细数送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