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摸摸她的头。
到底没有摸。
“蓁蓁,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辽宁。”他负手立在明烛之下,神色依然平淡。
声音却很温和。
“啊?”赵明宜愣了愣,下意识地道:“可是我母亲在这里……”
说罢,连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是不是如果娘不在沧州,她会不会真的跟大哥走。
沉默良久。
赵枢只低低地嗯了一声,接了那枚玉扳指。却没有戴在手上。
出了大殿,兄长先行离开。她看见了寻过来的周述真,周述真朝她行了一礼,说可能要下雨,请她回禅房休息。
“周述真,兄长什么时候调职?”她忽然有些不舍。
周述真说不知。
“大哥刚刚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辽宁……”她抿了抿唇,看向他:“是不是你们走了,我便很难再见到他了。”
天上滴滴答答,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周述真很惊讶,沉声问道:“爷当真要小姐去辽宁?”
他是知道的,大爷对赵家并没有任何留恋,他也做好了离开后便对小姐松手的打算。不再管河间发生的任何事。可是又为何忽然问小姐愿意不愿意跟他走?
这太奇怪了。
清明时节雨水纷繁,气候转暖,树木也因此长得十分繁茂,一片新春绿意。
赵家前院书房却是一片狼藉。
几位穿着长衫的先生站在门前,里头是不知几许摔落的瓷器碎片,推推搡搡,谁也不敢进去,最后只能拉了个上茶的小丫鬟进去探探状况,却恍然听见一声带着愠怒的滚字。
大老爷从未发过如此大的火。
自从娶了新夫人,这位老爷便养起了性情,甚少动怒。今日却被那位爷气得不清,午饭都未曾用。
前头那位夫人的牌位已经让大爷迁走了。至于迁至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也不敢问。大老爷更是七窍生烟,若不是太爷命了人来,今日那场面恐怕就要失控了。
“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里头的气显然还未消。
几位府僚你看我我看你,也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老爷,您别气,大爷羽翼未丰,您若要压着他,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一身着湖色襕衫的人说道。
也有人附和:“是啊,还得趁现在,您得下狠心!否则再过几年,兴许就难了。”
大老爷静坐在圈椅上,手压着眉心,眼睛阖着,显然是头疼不已,怒道:“我看不用几年,明天他就敢骑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