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嗣年后背一阵发凉。他以前觉得赵溪亭经历了那么多事,也只是冷漠而已,没想到他的手段比他想的还要狠辣……这样的人将来不是扶摇直上坐到最高处,就是跌落云端摔得粉身碎骨。
他看了好友一眼,只见他看向窗外,神色淡漠。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看着温和,实则傲气到了骨子里,也实为冷漠。
王嗣年从来都是向着他的,思衬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会去找死囚把人替出来,至于如何放出去,就由你来做了。”此事若成,他在刑部的位置,能更上一层楼。
更漏滴答滴答。王嗣年起身要走,却不想被人唤住了。
赵枢:“忘了与你说一件事。”他微微抬眸看着王嗣年。
“什么?”
“我妹妹跟颂麒的事就此作罢吧。”他指尖轻点着桌案,淡声道:“颂麒实在年轻,还需要打磨,若是能稳重一些会更好……太过浮躁了。”
可是这跟他定亲有什么妨碍?少年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想起前日王夫人带着颂麒来大音寺。王嗣年后知后觉,心知想必他是做了什么让赵溪亭不满的事,这才过来向他回绝。
这个侄儿他是了解的。读书虽好,脾性也还不错,只是到底出身太高,难免有些骄矜,需要人捧着一些。可这些在王嗣年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事。
“赵溪亭,我王家的少爷也不是能任由你挑拣的。”他眯了眯眼。
王家跟赵家的情况不一样。王家子嗣少,少爷个个都金贵,而王颂麒又是他兄长的独子,身份不可谓不高。
赵枢也看着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王璟,我既然重视她,便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从来都是我捧着她,没有要她捧着谁的道理,便是你王家的人也是一样的。”
王嗣年看着他的眼睛。
他其实是想跟他结这门亲的。他跟赵溪亭的关系若能再紧密一些,对他在朝堂上会有很大的助益。他看重的妹妹嫁给自己器重的侄儿,那便更好了,两厢得宜。
只是赵溪亭回绝得一点余地都没有,他只能长叹一息:“也罢,不作数便不作数吧,也算他们没有这个缘分。”
“只是你这样护着那女孩儿……到底不行,温室里的花朵,养得娇贵了,往后若不在你身边,风吹雨打怎么经得住。”王嗣年淡淡地点了一句。
其实他知道自己多想了。赵溪亭这样护着,只要那姑娘不自己把路走窄了,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差错。
赵枢不再多说,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