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文道,“哎,我记下了。”
到家时,太阳已偏西,杨胜利正坐在石榴树下眯着小酒,小方桌上搁着一碟花生米。
杨一木有点奇怪,这小老头哪来的钱呢?
不经意一瞅,只见院西角那几垄韭菜竟被割得七零八落,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慌忙绕到屋后,更是心惊——原本青翠欲滴的小白菜、肥嫩的莴笋都少了大半!
菜地里横七竖八的断茎还渗着汁水,活像是遭了贼。
莫不是这小老头给卖了吧,杨一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杨胜利跟前,“爸,咱家这些菜......该不会是你给卖了吧?”
“啊?”杨胜利得意地眯了一口酒,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杨一木心里直冒火,本想等这小老头走了,好割了头茬韭菜包顿饺子。眼瞧着希望落了空,他忍不住道,“你把菜卖了,往后咱家吃啥?”
“又不是不长。”杨胜利连眼皮都没抬地说了一句,又冲在空地上散步的芦花鸡瞅了一眼。
这一瞅,瞅得杨一木心里一哆嗦,心道:这老头怕是留不得了,得赶紧想个法子打发走。
晚上趁杨胜利的鼾声响起,杨一木这才蹑手蹑脚地爬起身来,走进灶屋,将油盐酱醋全部归拢起来,将这些瓶瓶罐罐全塞进了柴火垛里面,还特意扯了几把草盖严实。
第二天,杨胜利吸溜了下面条,眉头越皱越紧,本来还想使唤下儿子,可终究没喊,自己慢吞吞地起身,走进了灶屋。
只不过,他瞅着空溜溜的灶台,一阵发愣,就出来问杨一木,“咱家里油和盐咋都没了?”
杨一木道,“早空了,将就吃吧,等我发工资再说。”
接下来几天,杨胜利顿顿都是白板清水煮面,杨一木一有空就去大武城巷开小灶。
这天中午,杨胜利撂下碗筷,咂摸着嘴里苦味,终于憋不住了,“儿子啊,要不...你跟人借几块钱?晚上咱爷俩下趟馆子吧?”
说着,又指着嘴角道,“你瞅瞅,这都吃出火疮子来了?”
杨一木闻言,斜了他一眼,“先前借的还没还上呢。我好歹是个副校长,这脸还要不要了?”
杨胜利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吭声。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可不就是这张脸面嘛。
又过了两日,杨胜利实在熬不住了,心道这城里样样都好,可偏生啥事动弹不得,连口好饭都吃不上,饿得两眼都花了。
他也顾不得等大儿子发工资了,瞅着杨一木问,“我要回家,你给我几个钱?”
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