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在对方准备离开之时,沈戎突然开口喊住了对方。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
那名管事转过身来,轻声道:“敏姐说了,如果您不问,就让我不用拿出来了。”
“你们长春会这么讲道义,我自然也不能说话不算话,拿来吧。”
管事闻言,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册递给沈戎。
上面记载的,正是这些年在春曲馆欠钱不还的人员名单。
等人走后,沈戎坐在床上,随手翻了翻名册,里面名字众多,加起来气数大的令人咋舌。
“韩卢升,叫这么个名字...那应该是犬家的人了?”
沈戎眯着眼看着名册上的一个名字,自语道:“居然就在我的辖区里混,那就拿你第一个开刀吧。”
....
日落西山,冷风呼啸。
没有了阳光来当鞘,风雪如同刮骨刀,不管身上裹着再厚实的衣裳,也会被冻的手脚发凉。
“东边日头西边霞,烟囱咕嘟冒金花。酸菜缸里捞月亮,铁锅炖出个胖娃娃。秧歌扭成麻花劲,唢呐吹散大雪壳子。哎嗨哟...”
满仓里,酸菜巷子。
一名两鬓花白的老鞋工躲在屋檐下面,两只手缩在衣袖里,一边原地跺脚驱寒,一边咿咿呀呀的唱着不着调的曲子。
歌词粗俗简单的像是从雪地里刨出来,带着一股泥巴的土腥味儿,可落在耳朵里,却让人浑身生暖。
落雪恼人,老鞋工用袖子小心拂去落在工具箱上的雪花,这可是自己吃饭的家伙,千万不能被沁坏了。
东北道一年四季都是下雪天,单调的让人看不出日子有什么区别,可老鞋工还是觉得今年要比往年要冷的多。
“今年冬天的雪势恐怕大得吓人,可得趁着这段时间多赚点钱,存够过冬的粮食。等真进了冬季,就好好在家里猫着,说啥也不出来挨冻了。”
他正掰着手指头盘算以当下的粮价,自己得存多少钱才能偷一个冬天的闲,巷子另一头忽然传来吱吱呀呀的踩雪声。
老鞋工抬头看去,发现正是自己翘首以盼的熟悉身影,顿时喜上眉梢。
“韩爷!”
老鞋工将擦鞋的工具箱背在背上,两只手抓着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背囊,快步冲出屋檐,朝着对方殷勤招呼。
他口中的韩爷生的肥头大耳,上身穿着一件对襟丝绸马褂长衫,下身则是一条笔挺的黑色长裤,脚上踩着一双皮鞋,俨然一副富家翁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