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指尖轻颤,万千思绪翻涌如潮。在这侯门深宅,历来都是男子为尊,纵使宝玉失礼在前,世人也定会将罪责推诿于女子。红颜祸水、狐媚惑主的污名,向来是为女人量身定制的枷锁。
她早料定,若此事张扬,只能是自己背负骂名,甚至落得被休弃的下场——在这世道,男儿无德的错,总要女子来担。
夫君...她嗓音发颤,话未说完,已被贾蓉冷笑截断。
只见他猛地拍案而起:去!速请西府两位老爷来!今日便是要掀翻这公府规矩,也断不能让我的可儿受半点委屈!
这话如惊雷炸响,秦可卿只觉浑身发麻,仿若置身云端。古往今来,女子不过是男子的附庸,千百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训诫犹在耳边,可眼前这人却为了她,不惜与族中长辈相悖。
瑞珠匆匆领命而去,秦可卿却恍若隔世。直到被温暖的怀抱拥住,听到耳畔传来带着魔力的低语:可儿,你是我的妻。我拼尽此生,为的就是护你周全、荫庇子女,旁的人与我何干?
她埋首在那宽阔的胸膛,泪水决堤。原来真有男子,愿为她撑起一片天。想起往昔在秦府战战兢兢的岁月,待字闺中时被人议论老姑娘的难堪,此刻都化作喉头哽咽的酸意。
贾蓉望着怀中颤抖的人儿,心中满是疼惜——这许多年来,她独自吞咽了多少委屈?从待嫁闺中的望眼欲穿,到嫁入侯门的战战兢兢,这些重压,足以压垮最坚韧的灵魂。
记住,你是安国县公夫人,是宁国府的当家主母。贾蓉轻抚她的青丝,你的身份,值得这世间所有尊崇。
一旁的惜春望着这对璧人,一时怔忪,心中泛起酸涩。在这权贵之族,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可贾蓉对秦可卿的珍视,早已超越了世俗的情爱。
女子所求,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秦可卿,竟得了这世间最难得的深情。
大爷,荣府两位老爷到了。瑞珠轻叩门扉,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她候在廊下已久,实在不忍打断这缱绻时刻。
贾蓉缓缓松开环着秦可卿的手臂,指尖轻拭去她腮边泪痕:安心等着,万事有我。
语毕整了整衣袍,大步流星往正厅而去,玄色锦袍掠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转瞬便消失在雕花月洞门外。
秦可卿倚着湘妃竹榻,目光追随着那道挺拔身影,眸中波光流转——既有不舍的柔情,又藏着期待的星火,恰似春雨浸润的梨花,沾着清泪却愈发娇艳。
别望啦。贾惜春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帕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