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说道:“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务必要记住,这些话比我一辈子说的都重要。”
刀老波这个时候马上站了起来,他知道这差不多就是遗嘱。
岩糯茗了口茶,说道:“我刚刚开始贩毒的时候,只是小打小闹,想着怎么改善一下穷日子。从来没有指望会做到今天这样。我也知道海洛因害人,但是,只有我们干了这个,我们的子孙后代才可能摆脱穷日子,不会再干这个。就为了做到这点,我还是很自豪的。哪怕我成为人人痛骂的毒枭,哪怕最终走投无路不得善终。”
岩糯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再喝了口茶深呼吸了一口。刀老波没有说话,他太熟悉岩糯了,此时只需要认真的倾听,然后烂在肚子里。
稍微稳定了心神的岩糯,再次娓娓道来:“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个边境上,我小的时候很穷,我的父母很穷,他们的父母更穷,穷得没有人看我们一眼,穷得饭都吃不上。有一次我三天没进一粒米,差不多饿死了,亲大伯去旁边建设兵团偷几个苞谷,被兵团保卫科干部抓了,逼他在脖子上挂着苞谷游街,敲着个破锣,喊着自己的名字,喊着自己是个小偷。放了以后,苞谷没拿回来,回家觉得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这个姓氏——他妈的,咱们泰族没有姓。最终,大伯拿根破麻绳把自己吊死了。”
岩糯的讲述停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你知道吗,那根麻绳是我爷爷当年养牛的绳子,牛早被公社没收了,绳子舍不得扔,留下给自己的儿子上吊用。我家妈妈得了病,连看门诊的钱都没有。我眼睁睁看着她捂着肝,痛的满地打滚,死在地上。”
岩糯哽咽着,刀老波识趣的递上香烟。岩糯直接用嘴接着,点上火抽了口烟。
看着飘荡在头顶的烟雾,岩糯双目无神地继续说道:“我们边境上讨生活,不贩毒还能干什么营生。老百姓表面上可以开个饭馆、当小贩养活自己,他们收入的钱从哪里来?还不是我们往外面卖海洛因的钱。”
香烟的烟头已经烧出长长灰烬,但岩糯似乎并没有把它弹掉的想法,继续说道:“我从带货开始,看过那么多的人死在吸毒上,看过那么多同行被抓起来、关一辈子、判死刑。也亲手干掉了那么多的老大。钱是赚到能翻天。只是有钱了才知道,钱是王八蛋,赚钱的男人更是大王八蛋。”
长长的烟头灰烬似乎因为岩糯的激动而断裂,掉落在桌面上。精气神似乎又回到了岩糯的体内,带着刀锋的眼神看向刀老波说道:“钱这东西,刚开始不要命地挣,是为了活下去;挣着挣着,人心不足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