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河骨手的蝌蚪语嘶鸣
暮春的雨丝裹着铁锈味,将封魔司第三分舵的血河祭坛泡得发胀。沈砚秋被反绑在青铜鼎柱上,腕间的试修奴铁环渗着脓血,在月光下泛着青黑。他数着远处传来的骨笛尖啸,第七声时,堂兄沈墨的匕首终于抵住他心口——那柄刻着「斩邪」二字的断刃,三天前还替他挑出掌心的碎石。
“砚秋,别怪堂哥。”沈墨的喉结滚动着,腰间悬挂的玉简碎片发出幽光,“血契仪式需要纯阴之体,你母亲当年叛逃前……”
话音戛然而止。匕首没入心脏的瞬间,沈砚秋听见自己的肋骨发出冰裂般的脆响,喷出的鲜血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凝结成黑色蝌蚪,顺着鼎柱纹路游向供桌上的《三阴化骨功》残卷。那些扭曲的文字突然活过来,像贪婪的水蛭吸附在血珠上,残卷边角卷起焦黑的火焰。
“不对劲!”沈墨后退半步,腰间玉简爆发出刺目白光,碎片接缝处渗出暗红液体,“这不是普通血祭……”
鼎柱四周的血河突然沸腾,九具白骨从河床下破土而出,指节叩击着石砖爬向沈砚秋。离他最近的骨手抓住沈墨脚踝,指缝间滴下的血沫在地面写出蝌蚪文,每个字符落地便化作蠕动的黑虫,沿着沈砚秋小腿啃噬而上。他低头望去,只见被啃咬的皮肤下浮现青色纹路,竟拼成“破局赝品”四个小字,宛如活物般在血管下跳动。
“堂哥!”沈砚秋想挣扎,却发现铁环渗出的脓血已将他钉在鼎柱上。沈墨被骨手拖向血河,他转头时瞳孔里映出两个扭曲的血字——“破契”。那柄断刃从沈墨手中滑落,刀柄处镶嵌的断簪突然发烫,沈砚秋眼前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沾满血污的手指攥着断簪,唇瓣开合间吐出破碎的词句:“第三眼……井中……”
剧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沈砚秋看见自己的鲜血在残卷上勾勒出新的纹路,玉简碎片自动拼接成完整玉简,悬浮在他胸前吸收血雾。骨手们围绕鼎柱跳起诡异的舞蹈,指节敲击出不规则的节奏,血河水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每一个字符都在重复同一个音节,像是某种远古语言的呼唤。
“汝非铸币者。”
低沉的嘶鸣从骨手喉管中溢出,那些没有声带的骷髅竟然发出了人声。沈砚秋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耳朵,在脑浆里游走,眼前浮现出重叠的画面:母亲穿着封魔司的制服微笑,下一秒却浑身浴血地跪在祭坛上,手中握着与他胸前相同的玉简。
断簪突然爆发出强光,碎片化作流萤飞向血河,在水面映出一口枯井的倒影。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