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而来,不辞劳苦,其心可嘉,来人——赐坐!”
孟和汗父女再次谢恩,阿茹娜扶起父亲安坐,自己则退立在一旁。
皇帝似乎在忙于案牍,并未抬头,殿内又归于安静。
“此女..…莫非就是汗王的掌上明珠?”皇帝的声音依然散漫悠远,总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孟和汗定了定神,拱手道:“正是息女。”
皇帝嘴角淡淡勾起:“娉娉婷婷,英拔玉立,孟和汗好福气……”他似笑非笑:“公主今年岁值几何?芳名唤作什么?”
阿茹娜心中陡然一跳,她素来敬仰中原的文教礼仪,早前又见皇宫飞楼连空,气吞霄宇,料想这天下至尊应当高贵如天神,稳成持重,不料这皇帝劈头就是一句浮滑之语。
虽然这话没甚出格,但自天子说来,显得别样的突兀轻慢,无来由的,她顿觉好生失落。
孟和汗正踌躇着是先禀告政事抑或将喜事呈报,却听得皇帝发话,不由一怔。
他素知这年轻皇帝不过二十六岁,但城府极深,平素喜怒不形于色,言谈又荒诞不经,但不过短短数年,不少先皇时期树立的强大党羽都在他阴晴不定的谈笑间被逐一歼灭,每想及此,孟和汗不由后背一凉。
他不敢掉以轻心,唯有拱手,谨慎作答:“回陛下话,臣的小女孛尔只斤氏,蒙兀名唤作阿茹娜,是为''纯洁''之意,过了五月初十便十八了。”微一沉吟,他微微笑道,“小女生来吉祥,她出生那日,臣赢了一场胜仗,萨满批算她主祥和安定,如今臣送女入中原,与连王世子完婚,愿将祥和之气带入皇室。”
皇帝听罢,眸光幽转,良久才若有似无长长嗟叹一声:“如此说来,公主可真是一枚活珍宝,难怪孟和汗对其疼惜有加。看来,不仅仅是孟和汗厚福,朕的堂弟,裴颍那小子,也当真是福慧双全之人呐。”
孟和汗旋即分辨道:“陛下谬赞了,臣与小女乃番野蛮夷之群,若非蒙先皇隆恩,岂料有此鸾凤之交,珠璧之喜。自她六岁得了婚配,臣重金礼聘汉儒作西宾,汉家闺秀的学识和芳仪,皆令小女一一习得,未尝敢有半分懈怠,以期小女陋质不至不闻妇礼,失容它门,取耻宗族,辱没汉家皇室的尊仪。”
皇帝闻言,似乎提了兴致,饶有趣味问道:“噢?公主懂汉学?”未等孟和汗或阿茹娜作答,他自顾一笑,又道:“是了,方才公主请安的时候用的就是汉语。如此,朕便要对公主考上一考,孟和汗,想必你不会介怀吧?”
孟和汗只觉额上有细微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