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藐视皇室,不敬君上的意图,即便是一颗棋子,我也想选一条自己心甘情愿,走得义无反顾的路。其木格爱慕陛下,应当受到陛下的宠爱。而我自六岁定亲,被视作世子妃十年有余,从未想过以后宫妃子的身份侍奉君王,可造化弄人,阴差阳错将我姊妹俩的身份互换,妹子既然与世子相处和洽,我便只求在宫中安稳度日,终老一生,成为维系两族最微不足道的一根蒲草,这一点奢求,果真太过任性么?”
皇帝甩开她,冷道:“别忘了你可是蒙兀的公主,你和其木格,无论在蒙兀还是中原,终究会被当作联姻的工具送给有利于布日固德的同盟,甚至敌人,这一点,你身为长女,早就应该清楚。朕三番两次对你低声下气,晓之以理,一再容忍你的不敬,你却讨价还价,不识进退,口中说着恭敬,心中却不知作何想。阿茹娜,待在朕的身边,果真有这么委屈你?”
她一时语塞,心乱如麻,不停思索皇帝的话,茫然地想:当下皇帝的怒气显而易见,一触即发,若再触犯皇帝的逆鳞,保不准他真的会下旨重罚身边的人。难道当真只有成为皇帝的妃子,才算得上是对所有人,所有事最好的成全么?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浑浑噩噩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撞上身后的花梨木书案,她用手撑在案边,不经意间碰到一个物事,不禁脸色一变,慌忙试图将那东西移走,生怕被皇帝发现。
“藏什么?”皇帝却已察觉她的异样,投来鹰一样锐利的目光。
“没..…没有.…..”她吓得有些口结,忙撇开视线,只觉背后凉飕飕的。
她的那个“不”字仍卡在喉中,皇帝已一把将她推开,趁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她手中的物事——一个绣鸳鸯合欢的香缨。
鸳鸯…..皇帝神色一愣,毫不犹豫将那香缨翻倒,从内掉出来的,既不是寻常的麝丹蔻粉,也不是珍珠宝石等小玩意,竟是一张软扑扑的枫叶!
皇帝俯身拾起,眯了眯眼,仔细端详,原来这是一张红叶笺,上头有浑润飞逸的楷体小字写着一句“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字字大小皆如红豆,寥寥八字尽寄相思。
这手字迹笔法洒脱,独树一帜,一望而知,除了裴颍,京中无人能出其右。
陡然间,他脑中闪过她曾说过的话,“臣女区闻陬见,只求岁月静好,与夫君执手至白头”——这就是她口中所提的定情之物!
那时在真光殿,他还以为这只是她为了与他生分,故意捏造出来的物事,不曾想,果真有这么一个定情之物,叫她贴身收藏,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