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转首,略显恭敬视之。
“武安君请言。”
白起沉声道:
“你让此子拜我为师,实在浪费了他的天资。
“他的表现你我有目共睹,他做相邦,绝对比范雎那个贼子强百倍!
“你该带他上去,他尽展才能之地不在战场,而在我秦国朝堂,在列国朝堂!”
在老人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下,秦王子楚微笑着,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
“寡人前日才下他入咸阳狱,今日就放他出去,寡人威严何在?”
白起须发皆张,怒道:
“秦稷为了秦国,被蔺相如羞辱都能不以为意,你竟与老夫说甚威严!
“此子于秦国,不比你那狗屁威严重要乎!老夫真是看错了你!”
秦王子楚缓言解释:
“昭襄王渑池之会的时候,已经做了二十八年的王,王位稳固。
“寡人初继大位,此时正是最需要确立威信的时候,威信尤其重要。
“若此时寡人继位三年,放这竖子出去便放了,此时却是不行。”
老人越生气,越冷静。
看不见的煞气、杀气一起涌动,搅得秦子楚感觉到丝丝寒意透体而入。
“一个出自王室,绝对站在秦国立场的相邦,比不上你刚继位的王上威严?”
秦王子楚沉吟片刻。
“若真是相邦之才,那自然是比寡人的威严重要。
“但是。
“这竖子只是有相邦之姿,而未具相邦之才,要为相邦最快也在十年后。
“他分析的渑池之会,是过去的事,这比分析当前局势简单太多了。
“以武安君最得意的长平之战来说。
“再来一次长平之战,赵国肯定不会拿赵括换廉颇,不是吗?
“过去分析的再精彩,剖析的再透彻,也对现在没有多大益处。
“寡人需要的是对列国洞若观火,分清当下局势,给寡人以国策政略的相邦。
“商君变法,张子连横,范子远交近攻。
“未来的相邦,没甚”
话未说完,好久没说话的少年忽然打断,冷声道:
“秦子楚。
“我若能分析当下列国局势,献治国之策,给你执政方针。
“不仅我要出囹圄,还要白起出囹圄,应否?”
秦王子楚啼笑皆非,道:
“武安君你看,这竖子还真当自己是相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