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成年人一年食粮十八石来算。
百金可让一个成年人食粮二百六十六年还有余。
[斥责王上一句话,不受罪责,反赐百金。]
[不,这不是斥责,这应该算得上辱骂了,已经侵犯了齐王威严。]
[这是后太后故意为之,还是齐国风气就是如此……]
带着疑惑,嬴成蟜“诺”了一声。
与相夫习并肩行步,和稷下学宫诸子一起走入眼前的巨大宫室。
巨大宫室宫门上挂有褐色木制匾额,写有三个大字。
嬴成蟜入门前看了一眼,不认识。
这三字以齐文写就——面刺宫。
面刺宫内,陈列摆设极为奢华。
嬴成蟜低头望去,地上的坐席都是以锦绣编织,手工极佳,显然都出自匠人之手。
再抬头,一面黄花梨屏风闯入眼帘。
这屏风极大,嬴成蟜目测长能有三丈有余,宽至少一丈。
其上绘制的图案是一头头角绑尖刀,尾巴着火的牛群迅猛冲击。
牛群正面的敌人被顶的人仰马翻、落荒而逃。
牛群背后的齐兵在将军指挥下奋勇争先。
这图案不是毛笔画上去的,而是刻上去的。
但画上牛、人的线条却极为顺滑,敌人的绝望和齐兵的勇敢都刻画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嬴成蟜不认识这屏风上的齐文,但他知道这个屏风刻的是什么。
这是田单的火牛阵。
田单就是用此阵大破燕军后,一发不可收拾,连复齐国七十二城。
田单正坐在屏风之前。
老将神情和煦,面带微笑,视线落在嬴成蟜身上:
“上次见面,君还是君子。
“这次见面与上次间隔不足月,君竟多了一个‘子’字。
“邹祭酒,嬴子该是我稷下学宫自建以来,最年轻的子了吧?”
邹衍微笑回应:
“不只稷下学宫。
“当是自华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子。
“八岁称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嬴成蟜一脸谦逊,道:
“小子不过是有些急智,学问与诸子相比,还是要差之甚远。
“形名之学不讲治国,只讲求真。
“诸子皆心系苍生家国,学的是治国大道,不理会形名这等小道罢了。
“公孙龙子逝世,形名之学,时无英雄。
“故,使竖子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