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命了吗?
再往前数……武安君。
一念及此,王掩减速奔跑,率众停在嬴成蟜面前,拱手欠身:
“拜见长安君,敢问……”
王掩欲言又止,眼睛不住地瞟向正向这边走的白衣剑士。
白衣剑士若没有得到长安君授意,绝不敢擅自杀人,这里是法令森严的秦国。
心情不佳的嬴成蟜抬眼瞅了眼锐士,仍是察觉出眼前锐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太明显了。
遇到刺杀不上前控制刺客先来请示苦主,明摆着不想多生事端。
公子成蟜“嗯”了一声,装作很是不耐烦地摆摆手:
“他刺杀我,我杀了他。
“后续你们自行处置,不要来烦我。”
说完话,少年就钻进车厢。
王掩大声应个“唯”,将赵底尸身送到廷尉府就回去继续守门,写一份类似出勤报告的竹简递交顶头上级公车司马令,这事在王掩这里就画上句号,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廷尉府请其配合调查,王掩也只管将看到的尽数叙述也就是了。
王掩确定,此事背后定会涉及到王、相、孟西白三大家、赵太后、华阳太后、宗正等大人们的深层次斗法。
他装作不知,装作只看得到表面。
王龁孙子的身份,保他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去,这就够了。
他不是蒙恬、蒙毅那俩兄弟,从小跟着王上一同习武长大深度绑定。
他不想去思考这些蝇营狗苟,只想上阵杀敌开疆扩土得封地得爵位。
赵底之死,比冬风还要凛冽,刮得本来意态闲适的章台街人人自危。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说九卿和千石的朝堂要员有了不明不白的危机感,就连各官府不为官身的小吏们动作间都加了几分小心。
地震来临前,虎豹咆哮出山林,蚂蚁乱转不回窝。
相邦府内,原本紧张的气氛却舒缓不少。
吕不韦原本已经见好的伤病不知为何又复发了,重重咳嗽好几声,以一块白丝手帕捂着嘴道:
“顿弱,你有雄辩之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是你最善者。
“然你方才对本相言语却毫无转圜,直来直往,如同离弦之箭,不留余地。
“本相知道,你是认为此事没有赘述的必要,局面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只有一条路走。
“现在,你还如此认为吗?”
顿弱不语。
其余八人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