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间喷出的两道白气如长龙出海,一次又一次撞碎在冰冷的铜门上,留下潮痕。
“别敲了!”门还没开,门内传出不耐烦的喝声。
闻得声音,燕太子丹抓紧门环不再重叩,手指勒的发白,手背冻得通红。
“当当当”没了,“铃铃铃”还在。
或许是风更大了一些,铜铃鸣颤得更为急促,铃舌疯狂撞击铃壁,声音都连在一起,化为一声“铃”!
“还敲!大半夜的,着急去死吗?”门房声音由远及近,气急败坏。
从声音可以判断,他走的不疾不徐。
燕太子丹不再自饕餮口中夺门环,退后一步,五指握住腰间长剑剑柄,盖住剑柄上镶嵌的金银紫三色宝石。
这是他从燕国带来的剑,其名三曜,即为日月星三光。
剑是利器,利器皆有两开光。
一是铸者开其光,二是饮血开光。
以日月星三光命名的三曜还没有二次开光。
这把连刀鞘都以错金银法用金丝银线勾勒出虎豹熊狼图案,堪称燕国匠艺之最的华丽宝剑,不是用来战场杀敌,而是衬托其主高贵身份。
它的象征意义,远远大过实战价值。
与其说三曜是利器,不如把利字换一个读音来的合适——礼器。
“那些莽夫都瞎吗?宵禁街上还能有人!”门房骂骂咧咧的话语近在咫尺,只隔了一扇铜门:“外边是人是鬼!”
“是人。”燕太子丹答得平和,呼吸放缓,鼻中喷出的白气也自长龙化作两条小蛇。
其握剑柄的手在这寒冬之日,越发白皙。
近在咫尺的声音震动,本就响得急的檐下铜铃越发激烈。
铜门微开一条缝,门房不耐烦的脑袋从门内伸出来,全然没有宵禁时间府外来人的警惕。
他守的可是三大老秦贵族之白家的大门。
秦王都换了几宗,可白家还是白家,谁敢来这里闹事?
“你谁”
燕太子丹动了。
夜中一抹剑影自下而上,破不开漆黑的墨,划得开门房的喉。
礼器转利器。
三曜二开光。
强劲血压迫使颈血呲上天三尺,一部分溅在檐角铜铃。
有外力冲击,铃音更急更响。
金黄铜铃在黑夜的掩护下,变成了鲜红血铃。
燕太子丹以不持剑的左手推开黄铜大门,举止文雅,仗剑入内。
从这一刻起,他也没有其他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