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的夜,一道道响亮雷音划过夜空,劈在白家。
“王上在此!弃械不杀!”
“王上在此!弃械不杀!”
“王上在此!弃械不杀!”
“……”
嬴成蟜脸上为难之色一闪,随后长吸一口气:
“二位巨子若是信我,不要弃械,召回墨者即可。”
一边是王,一边是天的使者。
邓陵学、相里腹各取出一件形似哨子的器物,置于嘴边,猛地一吹。
两声尖锐的不知名鸟叫响起。
飞来飞去,猛烈攻击的墨者如归巢的倦鸟,自四面八方回到两位巨子身边。
他们手里惯用砸铁的锤子染着人血,量木具长短的铁尺泛着红光。
秦王政一路行来,心惊胆战,惊怒交加。
尸体,尸体,还是尸体!
不知道哪一步落下就会有黏腻的感觉,不知道是土壤来不及吸收的鲜血还是人体组织碎片。
这不是简单的刺杀,不是象征的攻打,而是灭门!
鼻间的血腥气甚至覆盖了冷气,呛得秦王政呼吸都微微发甜。
饶是他心智坚毅,幼年时就历经磨难,还是为如此惨状而动容。
最顶尖的贵族如此凄惨,还不如邯郸那些被赵国公子们戏弄的乞儿。
秦王政莫说见,连想都没想过。
他是要从贵族手里拿回权力,但从来从来没有意识到要到灭门的境地。
秦王政脚步越走越快,身边两侧是高举火把的郎官。
火光不断前行,光明不断推进,黑暗不断退散。
池塘、假山、柳枝都流出本来面目,消去怪异氛围。却因为失落的哪里都是的断肢残臂和或鲜艳或暗沉的血红,恐怖氛围加剧。
这一切秦王政都视若罔闻,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在禁卫的保护下撵着撤退的墨者和嬴成蟜的门客,向前再向前。
连跨五间院落,秦王政终于见到他找了一天的弟弟。
“竖子做的好事!”他大骂着,继续向前。
“唰”的一声,一把秦剑插在他身前三步外入土一尺,剑柄微微颤抖。
如此力度,插在人身定是一个透亮,扎在要害必不能活。
秦王政脚步不自觉的一顿。
“保护王上!”郎官们快速跟进把其护在中心,手中秦剑向外。
在重重保护中,秦王政身躯颤抖,看着大力投出利剑的弟弟,听着弟弟满是懊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