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蝉手掌自白凡衣下伸入,贴在白凡后心,暗自调动体内的气猛地一冲。
白凡“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打红赶蝉半边衣,极是骇人。
其状虽惨,人却是慢慢恢复了过来。
“赶蝉。”白凡吃力地抓住赶蝉的手,哀求道:“给我一刻时间,让我这一刻行动自如,我只要一刻!”
他要用这一刻,再去为白家搏一条生路!
“唯!”赶蝉颤声应下。
他知道,这是自家主君的最后一道命令。
片刻后,白凡重登木梯,重现墙头。
站在高墙上的他面庞极为红润,一脸不正常的兴奋之色:
“请王上停手!罪臣有话要说!”
秦王政意外扬眉。
罪臣,这个词有意思,这是认罪了?
秦王政下令要禁卫停手,撤回来,静静等着。
白凡自墙头消失。
须臾,第六院的院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白凡一人大步当先,领着还活着的白家人、白家奴仆、白家门客、白家女眷走出来了。
他带着所有白家人,暴露在秦王政和嬴成蟜的视线之内。
嬴成蟜眯起双眼,暗地里悄悄打了一个手势。
邓陵学动作轻微,消无声息间融入夜色,率领一众楚墨匿于黑暗。
白凡回头安慰白家人两句,迎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锤子铁尺就这么走过来了,被禁卫拦在外面。
“放他进来。”五排禁卫后的秦王政下令。
禁卫让开一条道,直通秦王政。
白凡快步走进去。
赶蝉说他还能坚持两刻,他在和生命赛跑。
禁军长枪如林。
白凡走在林中,踩着同族碎片,眼睛不看秦王政,而是秦王政身边的长安君。
走到两兄弟面前,白凡整理衣襟,双膝跪地。
“罪臣白凡。”他声音轻微却清晰:“自知一族罪该万死,只求留得族中不记事的孩童一命,请君侯成全!”
他的头猛地砸下去,一下就见血,二下在一只鞋上印上血。
“什么意思?”垫脚的嬴成蟜沉声道:“说清楚些。”
他已命邓陵学去包围白家人,再有一点时间包围圈就成了,到时候白家人一个都逃不掉。
“君侯的人已经开始包围我家了吧。”白凡直挺挺地跪着。
额上鲜血下流,自眼睛流到鼻子流到嘴唇,狰狞如鬼。
马上就要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