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老秦贵族三大世家之一,白家人分布极广。
白家嫡系住在白家宅邸,旁系分支子弟各有宅院。
秦律规定男子成年就要分家。
限制布衣百姓的秦律虽然管不到白家,但白家也没有逼着上上下下全族人都住在一起的怪癖。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想完全覆灭白家不留一丝血脉外流,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秦王政烦躁地踢一脚白凡尸体:
“你其实不应该杀他,他都认罪了。
“有白凡认罪,今日这件事虽然不能令他们服众,却也不会让他们有过激的动作。”
“白凡必须死,白甲也要死。”嬴成蟜并不赞同:“这二人不死,白家就有主心骨,死灰便有复燃可能。”
“他是烈火的时候孤都不怕,还怕他死灰复燃?”秦王政冷笑。
“我怕,我怕行不行?”嬴成蟜无奈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秦王政看一脸血污的弟弟半晌,开怀一笑:
“这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为兄很欢喜。”
过一时半刻。
邓陵学归来,还带回了白甲的尸体。
本就病入膏肓的白老家主脖子一片血色凝结,和其子一个死法。
尸体很凉,就像冰镇酸梅汤一样凉。
又过不久。
郎官泼洒鱼油,火把掷向梁柱。
烈焰轰然腾起,吞噬雕花门窗、竹简藏书、先祖牌位……
白氏百年基业,化作冲天火光。
焦臭的尸烟盘旋不散,搅得夜色朦胧。
残垣断壁间,传来数声哀嚎。
装死的赶蝉一骨碌爬起逃命。
刚翻过墙头,就被墙外等候补刀的郎官们突枪钉死。
尸身钉在墙头,血顺着瓦当滴落。
郎官们用力一挑,复将赶蝉投入火海。
烈焰噬体,遍体生痛,浑身都是窟窿的赶蝉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痛苦之际,他想到成名那天,那只怎么跑都跑不出自己掌心的蝉。
大火烧开他的皮肤,烧到他的油脂,烧的滋滋作响。
听上去就像蝉鸣。
白家人没死绝,白家死了。
大火烧红半边天,黑夜如昼。
漫天红光下。
白家宅邸外。
数千卫卒将禁军围的水泄不通,如黑潮般不断逼近。
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