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书房。
林昱用茶夹夹起一只薄胎白瓷杯, 放到坐在对面的廷泽面前, “这是前阵子若兰去雀儿山茶园采茶,用工钱换回的两三斤鲜嫩春茶,拿给制茶的工人炒制的。慕容兄, 请。”
廷泽双手接过,闻了闻氤氲起来的茶气,慢悠悠品了一口,赞了一声好茶,笑着道:“我这是沾了那小丫头的光了。”
林昱也慢条斯理地吃了茶, 讨论起了正事来, “听说昨日巡检使吴致远曾找过你。”
“正是, 他是为运河一事而来,还要送我几箱子金条, 让我帮他遮掩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廷泽放下茶杯,“江淮一带地势低洼,河道淤浅航运不畅的情况时有发生, 碰到河水暴涨的雨季,堤坝冲毁水患扰民是常有的事。朝廷每年都要拨付巨资来疏浚修整, 但每年上报的奏折当中, 唯独扬州管辖的运河河道连年平安无事。”
“所以皇上怀疑维护其它河段的官员徇私舞弊, 侵吞钱款, 偷工减料,才使得堤坝怎么修都不牢固。”林昱接下话茬,眸光微敛, “皇上曾派多位官员暗查此事,都劳而无功,想必是慕容兄查到了他们查不到的,这才让有些人狗急跳墙了。”
廷泽笑了笑,手指轻叩着桌面,“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也只有我这么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敢大着胆子彻查了。”
林昱为他续了茶,听他问起茶园里发现的无名尸骨,答道:“那具枯骨留下的线索太少,暂时查不出什么。”
正谈话间,书房的门被叩响,林成站在门外,声音中带着焦急,“少爷,大事不好了,衙门里来人说,堤坝被水冲开,淹死了不少人,似乎很严重的样子,老爷已经赶过去了。”
林昱与廷泽皆是一惊,对视一眼,立刻动身骑马前去。
河坝一侧,大片农田被淹没,农舍倒塌,衙差和多名壮年男子正在极力援救被水患围困的百姓。
林昱找到父亲,问起情况,林正清叹了口气,痛心道:“据知情的百姓说,河
坝是突然毫无征兆地被大水冲垮,眼下救人要紧,事发原因稍后再查。”
林昱与廷泽也一起加入救援队伍当中,直忙到日头偏西,水患稳住,两人才拖着满身污泥的身子走到被冲垮的河提那处查勘。
廷泽翻找了几块遗留的土石,大喊了一声,“林兄,快过来看。”
林昱蹚水过去,扒开一块土石看了看,“这上面切口整齐,绝对不是被水冲刷而成,定是人为所致。”
廷泽眉峰骤然凌起,愤怒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