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元年冬, 辽军频频侵扰, 北方边邑战事吃紧。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文武百官各抒己见,议论纷纷, 皇帝赵廷泽坐在耀眼生光的龙椅上,未发半点言语,一贯冷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待到下朝时分,他手撑着金翟扶手起身,昂首看向朝臣, 话音如切金断玉般决绝, “众位爱卿不必再争, 辽军目中无人,屡次来犯, 朕决意御驾亲征!”说罢,不等朝臣反应,阔步离去。
没多久, 新帝亲任主帅,披挂上阵, 率领三十万大军奔赴边境。旗幡猎猎, 气势磅礴, 滚滚马蹄声在战场上呼啸而过, 扬起漫天尘沙,宋军士气大振,一路厮杀震天, 势如破竹,不到半月就将作乱的辽军驱赶至边境百里之外。
边邑防卫巩固之后,廷泽并未下令班师回朝,而是命将士原地休整一日后,即刻开拨,往西向支月国进逼。
掌灯时分,若宁来到若兰房里看她,侍婢放下装着夜宵的食盒,退了下去。
“阿姐知晓你睡不着,就过来跟你说说话。”若宁用勺子盛着夜宵,一面念道,“阿姐让厨子做了当地的曲曲,快来尝一尝。这曲曲啊虽然与中原的馄饨相似,但皮薄馅香,配以羊肉原汤,风味别具一格,且易消化,夜里多吃些也无妨。”
若兰接过汤碗放在桌上,扶着若宁在软塌上坐下,“阿姐怀着身子,还总是为我操心,阿兰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若宁拉过她的手,微微一笑:“你我是至亲姐妹,阿姐不关心你,还要关心何人?”她眸光闪闪,问起:“宋军已经驻扎在城外两日,他的目的显而易见,阿姐想问你,你可愿随他回去?”
若兰垂下头,樱唇抿得紧紧。若宁语重心长道:“皇上并未娶什么荀将军的妹妹,太后也拉下脸写信劝你回去,若你心中还惦记着他,就别再闹别扭,跟他回宫,安稳过日子,经此一事,我想他也会吸取教训,对你珍而重之。若你不情愿,阿姐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由他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阿姐。”一股暖意涌上来,若兰在旁边坐下,依偎在若宁肩头,泛着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他不娶荀映雪,以后还会有别的女人,阿兰这乖张性子,断不会跟别人共享一个夫君。圣心难测,深宫凄冷,阿兰好怕,到头来不过是伤心梦一场。”
“唉。”若宁望着窗外茫茫的夜色,轻叹一口气。
翌日,宋军兵临城下,廷泽跨着战马停在阵前,碧空如洗的蓝天下,他身着玄袍金甲,黑色披风在身后随风招展,浑身的肃杀凛然之气展露无遗